杜氏訕然一笑,道:“清白人家的女兒,哪有裡有迎來送往的。你們那小地方或許沒什麼,可到了京城,若是讓京城的人知道,只怕陸家的脊樑骨都要被戳穿。”

陸老夫人最在乎的就是顏面,聽見杜氏的話,想到秦晚意經營酒樓的樣子,臉色都變了。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杜氏,嫌棄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弟妹,今日雖然高興,切莫亂了分寸。”

杜氏與陸夫人速來面和心不和,見她不高興也當沒有看見,甚至勸慰道:“大嫂,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晚意既然嫁給了唯卿,便要守陸家的規矩,顧忌陸家的顏面。”

秦晚意看著發難的杜氏,施施然的笑了笑。

“二嬸,您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我是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兒,做的是夫君正牌大娘子,怎麼就讓人戳脊梁骨了?我雖出身不好,卻總好過有些賤籍出生,卻始終想著攀龍附鳳的人強得多,母親您說是不是。”

話音一落,陸老夫人的臉都綠了,一雙眼睛冷冷的瞪著秦晚意。

周圍的人更是像見鬼一樣看著秦晚意。

在陸家,陸老夫人曾經是賤籍身份那可是公開的秘密。

陸老夫人原本也是官宦之女,可是九歲那年卻因為父親犯事而沒入賤籍成了樂技。後來遇上富家公子陸沉,便使出渾身解數,讓陸沉納她為妾。

陸沉是陸家嫡子,當時的陸家主母拗不過他只能同意。

後來,陸沉的原配病逝,陸老夫人自然而然就成了填房,自此陸家一切就都掌握在陸老夫人手裡。

雖然陸沉利用自己官場上的關係,讓陸老夫人從良,但這依然是陸老夫人逆鱗,誰若是不長眼睛觸碰到她的逆鱗,即便不死也會掉一層皮。

這麼多年,陸家沒有人敢提這件事,就算要說,也只是背地裡議論。如今秦晚意把這事搬到了檯面上,就像是在陸老夫人結痂的傷口重新捅了一刀,她怎麼能不恨。

杜氏幸災樂禍的看著秦晚意,等著看她遭殃。

哪壺不開提哪壺,活該!

秦晚意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她知道現在陸家絕大部分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就是故意激怒陸老夫人,一則是想看看程唯卿的態度,二則自然是為了報復。賤籍是陸老夫人的逆鱗,可謂是誰提誰死。

此刻,陸老夫人真心恨不得掐死秦晚意,根本無法壓抑內心的怒火,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秦晚意,你放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晚意無辜的看著陸老夫人,委屈道:“母親這話兒媳就不明白了,難道兒媳說錯了什麼,惹您心裡不快?”

“你……”

陸老夫人咬著牙,氣得朝著秦晚意走了過去,抬起手腕就往她臉上揮了過去。

在陸家這麼多年,她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心中的怒火,早已淹沒她的理智。

“母親,您這是做什麼?”不等陸老夫人打到秦晚意,程唯卿便已經來到秦晚意身邊拉著將她護在身後,眉目冷冽的看著陸老夫人。

“意娘只是說了一些該說的話,您這般動怒是為何?”

程唯卿和秦晚意雙雙重生,自然也是對陸老夫人這些過往一清二楚。

杜氏挑起這茬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一遭。

前世,她回來的時候,也見過這些人,也被杜氏算計,只是那時的她只是一個膽小怯懦的村婦。

他希望她能在高門大戶中快速成長,便對杜氏和幾位嬸孃對她的刁難視而不見。

但事實證明,他真的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