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呢,當時約你一年之約,是要將當日未完的胡笳十八拍傳完與你,並檢驗你這一年的成色,再考慮將更高一層的武學是否傳授給你個笨小子”。關飛虎不知道是風雪太大,還是李商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耳鬢旁一些青絲已成白髮。

“絮雲你和其他人回去收拾下,和他們說一週後要一起去秦州的就在大雪坪下再聚。”李商看了一眼泠無音,又看了一眼柳絮雲,“這孩子就交給你照顧了。”

“二師伯放心。”柳絮雲揹著泠無音,輕輕一躍跳下山崖,和待在山下的眾人交代了下李商的吩咐後,一行人便往城裡去了。吳亦然好不容易搞了一壺酒,剛交給李商,又被李商一瞪眼,只得灰溜溜地下山去追柳絮雲他們。

“你先打一遍,老孃我瞅瞅。”李商喝了酒,感覺精神了一些,關飛虎不敢怠慢,從第一拍直直打到十四拍,出招果斷,乾淨利落。

“不錯,沒白費我時間。”李商站起來,擺開架勢,“直傳一遍!好生瞧好了!”

“第十五式,日月照臨!心有懷兮愁轉深,日月無私兮曾不照臨。”

“第十六式,不忘何傷!對萱草兮憂不忘,彈鳴琴兮情何傷。”

“第十七式,枯葉白骨!塞上黃蒿兮枝枯葉乾,沙場白骨兮刀痕箭瘢。”

“第十八式,長空不容!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不容。”

“胡笳本自出胡中,緣琴翻出音律同。十八拍兮曲雖終,響有餘兮思無窮!”

關飛虎看罷,豁然開朗,一些之前交戰時候覺得力所不及的招式現在柳暗花明,原來這胡笳十八拍並不是一個個拆開的招式,而是整的一首樂譜,之所謂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十八式的結束,又接著第一式的序曲,其中變幻莫測,每一招未待用老,皆可臨時變招,攻其不備,取其不意。

“你還在獨孤老頭那修行了幾個月,那我就來試試你現在究竟是何實力!”李商話音未落,身形已經欺進,雙手翻飛,如同這風雪般席捲而來。

“二師...李商你不是傳了三十年功力給泠無音,現在的身體?”關飛虎連忙見招拆招,口中很是急切。

“三十年...就算五十年我打你還是綽綽有餘!”李商大笑著,手中卻毫不放鬆,兩人拆了有一百來招,關飛虎強忍著拔刀的衝動,硬是用胡笳十八拍接了下來,從一開始的慌忙拆招,還捱了李商幾掌,到後面主動變招,李商心中狂喜,這小子臨場的應變能力實在太過驚豔,果然老孃我沒有看錯人。

“似乎可以安心讓你去風雪塔了。”李商收招,輕咳了一聲,雖嘴上說著綽綽有餘,但內力消耗過大,一番激戰,身體還是有些吃力。

“這就可以去風雪塔了?”關飛虎還是不敢相信,雖說自己也覺得進步很大,但就憑現在的實力真的可以硬闖風雪塔?李商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話沒說完,急啥?”李商坐了下來,灌了一口酒,搖頭晃腦了一會,似乎緩過勁來,“雲城只剩我們幾個了,有些好東西,我也就不藏著掖著,就問你,民間傳說我李商行走江湖靠的是什麼?”

“瀟灑不羈,神出鬼沒?”關飛虎沒理解李商話中的意思。

“你是白痴嗎?”李商差點被關飛虎氣死。

“脾氣古怪,喜怒無常?”關飛虎剛說完就被李商一個雪球砸中正臉。

“武功!他媽的武功!”李商捶著石頭。

“哦哦哦!胡笳十八拍!陽春白雪功!還有一支堪比利刃的古簫!”

“沒了?”李商納悶地問著。

“沒了!”關飛虎腦中飛快地思索了下,貌似還真的沒了。

“嘖,愚民。”李商喝完了吳亦然帶來的酒,“陽春白雪功傳不了你,你與其相性完全不合。”

雖然關飛虎完全不知道陽春白雪功到底是什麼東西,反正李商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點頭如搗蒜,一個勁地嗯嗯著。

“而老孃我真正獨步江湖的,可是這一首踏歌行!”李商氣宇軒昂地說道,然後右手指天,閉上雙眼,一臉得意。不過等了許久,見關飛虎並沒有反應,便睜開眼睛,看著一邊呆頭呆腦的關飛虎,氣不打一處來。

“此處該有掌聲。”

“哦哦哦!棒!不愧是天魁七星之一的李商!太厲害了!”關飛虎如夢初醒,忙拍著手大聲吹捧。

“算了算了,氛圍感已經沒有了。”李商皺著眉頭,“武功學得挺快,這人情世故卻慘不忍睹。”李商從袖子裡翻了又翻,掏出一支古簫,放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