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幼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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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關飛虎便被一陣香味惹醒,看到關一川在桌前大快朵頤,“咋不叫我起床勒?”
“睡得和豬一樣,怎麼喚都喚不醒,”關一川看到關飛虎醒了,不由開始抓緊進食的速度,使勁把包子往嘴裡塞。
關飛虎沒好好氣地看了一眼,“又不要銀子的,還那麼小氣。”
關一川之前在雲城和關飛虎搶烤鴨都成習慣了,忙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滿嘴都是菜,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兒子來吃!隨便吃!”一邊用紙包了幾個塞到自己的行囊裡。
兩人用完早飯,店小二將兩人送出酒樓,並吩咐道出東門走一里路有個驛站,李家已經安排好了驛票,可以借馬代步,關一川向西邊行了個大禮,一邊謝過店小二,領著關飛虎就往東邊出發。
渝州是神州大陸最西邊的一塊土地,接壤著梁州、秦州與靖州,雖靠西海,但山巒起伏,雲霧撩生。百姓以茶為營生,雖沒有李家的雲茶來得金貴,不過還是天下聞名。因為地處偏僻,又宛如仙境,故很多門派都樂於居於此處,為首的便是雲城與崑崙,雖說同處一州,但距離甚遠,尤其是崑崙神龍見首不見尾,常年居於秦州與渝州交接處的崑崙山,不得其蹤。於是人們自然而然地把海上依稀可見的雲城,用來作為江湖行走茶餘飯後的談資。經常有人會吹噓我與雲城仙姑有過一面之緣,甚至還碰到過李家五兄妹等等,當然聽者也沒往心裡去,無非就是多走兩圈酒罷了。
關飛虎把腰帶往下褪了下,吃得有點太飽,勒得實在受不了,跟著關一川慢悠悠地走出城,老遠就看到了那個店小二說的驛站。
神州大陸的驛站是朝廷統一管轄的,只要辦理一張驛票,整個神州大陸都可以使用。驛票上面有畫好的格子,每次使用都由驛站的馬伕在一個格子上畫上一撇,到了下一處驛站交還馬匹的時候,由那處的馬伕再畫上一捺,這樣就視為用過一次租賃,十次用完之後,若需再次使用,便要重新辦理一張驛票。
驛票價格不菲,也不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誰都能辦得起的,畢竟老百姓也不怎麼經常出遠門,偶爾買下散票即可,就是出多出數倍的價格購買一格,朝廷也不管不問,這種油水也就讓驛站的馬伕撈得不亦樂乎。
馬伕打量著關一川父子,渾身上下樸素地連一滴油水都榨不出來,估計也是有貴人相助,才用的起這驛票,馬伕撇了撇嘴,牽過一批不怎麼健壯的灰馬,將毛筆在舌頭上潤了下,唰地一下在第一格上畫了一撇,“喏拿去,草料我們是不照料的。”
然後回頭取了一副中規中矩的馬鞍,給馬繫上,把繩往關一川手上一遞,又回到草蓆上小憩去了。
關一川雖然是一介書生,但好歹之前大飛他們教過他騎馬,雖不說很精湛,但帶一個少年那是完全沒有問題,往馬上努了努嘴,關飛虎卻搖著頭,“我跟著跑就行,功課不能落下。”說完把關一川扶到馬鞍上,這時候也快到了正中午,雖然快到冬季,但是這太陽還是毒辣,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又身處官道,驛站周遭沒什麼樹蔭可以躲,所以關一川父子兩人也就在驛站裡面開始往馬鞍上堆放行囊,一個往上遞,一個在馬上接。
此時驛站又走進兩個人,為首的看上去和關飛虎一般年歲,劍眉星目,面如冠玉,全身透著一股少年英氣,身著一襲白衣,但感覺是換洗了很久,白衣上微微泛黃,腰中繫著一塊玉,黯淡無光,看上去並不是什麼值錢的貨色。
後面跟著個老奴,駝著背,一身粗衣打扮卻也乾淨,慢慢悠悠地從懷中掏著銀兩。
“馬倌,”少年開口,聲音有些怯弱,“這散格怎麼賣?”
馬伕看到有人進來,忙從草蓆上跳將起來,他們最喜歡散客,這樣油水撈的足,但一看來者只是個樸實的少年和一個老僕,興致索然,隨手揮了揮手,比了個五。
“喏拿好了,這是五百文錢。”少年接過老奴遞過來的半貫錢,雙手遞給馬伕,剛準備去牽馬,馬伕一把拉住。
“小兄弟,你是不是搞錯了。”馬伕把錢往懷裡一揣,滿嘴黃牙吊著嗓子說道,“五兩白銀。”
“什麼?要五兩?”少年驚呼,“一張驛票也就五兩!”
“你這是劫...劫財!光天化日之下...劫財!”少年緊張地開始結巴,聲音卻越來越輕。
“愛要不要,買不起就滾,別耽擱老子做生意。”馬伕罵罵咧咧地把兩人往外轟。
關飛虎愣頭愣腦地看著,一邊關一川拍了一下關飛虎的腦袋,“別管閒事,我們走罷。”
“可是老爹,這馬伕這明顯就是獅子大開口呀?”關飛虎拍了拍馬鞍,行囊都系地緊緊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走自己的路就成。”關一川牽著馬繩,慢慢地開始往驛站門口踱去。
老奴拉住了白衣少年搖了搖頭,白衣少年漲紅了臉,半晌才從嘴裡說出一句,“混賬!”估計這也是他絞盡腦汁想到最厲害的罵人詞彙了。
馬伕根本沒有理睬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老一少,拍了拍手,一邊往地上啐了口痰,一邊嘴裡叨咕著,“切,報了太高了,還想撈一筆大的晚上去找個姑娘開心開心。”突然眼前一黑,一道小小的身影攔在自己跟前。
關飛虎張開雙手,抬起頭,“大哥這就是你不對了。”
關一川頭開始疼了,這小子千叮囑萬叮囑,結果下山第二天就開始惹禍了。
“小子滾開,幹你何事!”馬伕抓住關飛虎的肩膀想往外一推,沒想到這小子紋絲不動,馬伕驚訝沒想到這少年還是個練家子,於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使勁去推,還是白費力氣。
關飛虎朗聲道,“師傅說過,黑心錢不能賺。”說罷仍由馬伕使勁,反正自己寸步不移。
外面的白衣少年看呆了,忙跑了進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是覺得馬伕在一味欺負那個少年,突然心跳加快,直接用身體撞了過去。沒想到那馬伕一身橫肉,少年自己被撞得暈頭轉向。
“別以為你們是小孩就不敢打你們!”馬伕莫名其妙看著白衣少年撞完自己疼得蹲在地上,一邊真的想一拳揍在這個一臉木頭木腦的少年臉上。
關一川忙翻身下馬,柺杖也不要了,差點跌倒在地,“馬倌要不算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錢您也收了,要不再在我驛票上劃去一格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