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島的島民熱情程度確實有些超乎池上逸的想象。

他剛穿越回到東京那會,即便是辦完離職手續收拾東西,都沒有同事主動搭話,或是邀請他一起吃飯歡送之類的,這和他重生前的社畜生活更為接近。

而當池上逸在家吃完飯後準備回家,結果碰上了一群出來觀望他的左鄰右舍,基本都是些大爺大媽,確實沒什麼年輕人。

他們是知道池上逸最近搬回來,過來幫他收拾屋子的。

儘管池上逸只帶了很少的行李,但大家還是很熱情地幫他打掃。

而在那之後,一些鄰居把帶來的水果點心分享出來,很自然地就開始了類似茶話會一樣的活動,池上逸被圍坐在中間,彷彿團寵的待遇。

“阿逸啊,你還記得我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咧。”

“離開的時候你就這麼高,沒想到回來的時候還是這麼高……看來東京生活很艱苦啊。”

“你知道幸子她們一家在國外怎麼樣嗎?有沒有經常聯絡呀……”

池上逸重生前是城裡人,這種濃厚淳樸的家鄉情誼他也只是聽說。

相較於感激之情,此時他的心中更多的是不安,會覺得他們的熱情也許只是基於自己是從東京來的“體面人”這樣的前提。

就在池上逸有些敷衍地一一回答著大家的問題時,坐池上逸右手邊的戴著老花鏡的婆婆忽然一把拉住池上逸的手,語重心長道:

“你這孩子……這麼久沒回來了,有時間要記得去探望下父母呀,都快十年了,他們也一定十分想念你。”

聽過這話後池上逸忽然頓了一下,他微微抿了抿唇,接著便朝婆婆微笑點頭。

“我一定會去探望的。”

當晚,池上逸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他夢到重生前那個獨自將他撫養長大的父親,他只留給池上逸一個背影。

他夢到池上逸面容已經模糊不清的父母,他們向池上逸張開懷抱,但無法靠近。

最後,他夢到了一個穿著學生制服的黑長直少女,遠遠地站在一條小溪的對岸,像是在看著他。

她彆著白色的髮卡,雙手捧在心口,五官的輪廓只有嘴巴清晰可見。

但她只是微微張口的瞬間,池上逸就悠悠醒轉,睜開了眼睛。

耳畔依稀聽見有規律的敲門聲。

池上逸揉著惺忪的睡眼下來開門,然後低頭看到小野芽衣。

她穿著白色小花的連衣裙,頭上頂著一個包裹樣一樣的東西,昂著頭,呆呆地注視著池上逸。

“阿逸,早上好。”

“嗯……早安。”

怎麼不叫我哥哥或者叔叔什麼的……感覺都行啊?

未等池上逸發話,芽衣將包裹高高捧起,“這個是你的早餐便當,還有你的午餐便當。晚飯,媽媽會回來做。”

“這樣……”

池上逸接過芽衣的便當盒包裹,可以感受到隔著飯盒傳遞的溫度。

“真是辛苦伯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