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有傷在身,怎可現在出徵。”周染濯反倒是替夏景宸擔心。

“你以為我想啊,這東江能用的武將倒是不少,像且臣哥那樣的,只是這一戰是兩江交戰,非同小可,只能我去。”

“那將軍的傷?”

“忍忍吧。”夏景宸嘆氣道,“若真要開戰,先讓且臣哥去頂一會兒,戰他一會兒,我也趁此休養,然後立刻趕赴前線。”

“臣陪您一塊兒去吧。”

夏景宸探頭看了看,像是覺得周染濯是犯了傻一般,“戰場兇險,你確定?”

“將軍去得,臣怎就去不得,臣不會畏懼。”周染濯的臉色異常堅定。

“那行吧。”夏景宸扭回頭,盯著榻板上刻著的蛐蛐發呆,別說,周染濯這一句他還挺感動,“我這兒沒問題,王兄說可以便可以吧。”

“哎對了,將軍今日生辰?”

“是啊。”

“可臣聽王爺說您的生辰在下月啊?”

夏景宸愣了愣,又低下頭去,像是猶豫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

“今日……是我生辰,下月是王兄當年接我回府的日子。”夏景宸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著。

“那將軍生辰怎如此寂靜?王爺又怎會記錯日子呢?”周染濯的傷害持續輸出,不斷揭著夏景宸的舊傷還絲毫不自知。

“王兄沒記錯,我素來過的是下月的生辰,因為王兄接我回府的日子也是我的重生之日,而今日……是我生辰,可也是我母親的忌日……”夏景宸的眼睛一瞬紅了,當初自卑的心思也似乎被一瞬激發,那麼驕傲的人現在都抬不起頭來。

周染濯一聽這話呆住了,這夏景言沒提過呀!完了完了……

“臣不知此事明細,惹將軍傷心了,臣願受責罰。”周染濯趕緊認錯。

“無妨,不知者不罪,況且,這事我也不太在意了,我母親走的早,我連她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後來也是乳母說,她是在我一歲生辰那日被父王下令杖斃的,我才知曉了……”

“那那個乳母呢?”

“因為苛待我,王兄下令發賣了,現下我也不知她在哪兒,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乎。”夏景宸側躺著,釋懷了似的看著周染濯,周染濯皺著眉頭,“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將軍實在委屈。”周染濯低聲說著。

這一句反倒讓夏景宸笑出聲來,“我如何委屈了,如今我有王兄照顧,錦衣玉食手握實權的,我都不覺得自己委屈。”

周染濯仍是那副樣子看著夏景宸,他知道,夏景宸根本不在乎權勢地位,夏景宸想要的只是親情,這麼說只是不想讓人擔心罷了。

“不過就是一生辰罷了,往日在戰場兇險,哪顧得上過什麼生辰,這都是常事了。”夏景宸晃了晃周染濯的手臂。

周染濯還是不說話,還是可憐夏景宸。自己是八歲那年失去的家人,一直痛恨夏家人,夏景宸卻是一歲便沒了母親,這父親也簡直是一場噩夢,到頭來,竟還要以自己的生命去替父親贖罪。

“嗨,你就這麼想看人給我過生辰啊?”夏景宸被周染濯那皺著眉頭不說話的樣子逗笑了,他哪知道周染濯心中所想,還惦念著周染濯是因為沒人給自己過生辰,“真是的,又不是委屈了你了……”夏景宸努努嘴,從榻邊拿過一個長棍來,避開周染濯,用長棍將窗戶頂開。

在窗戶開啟的那一刻,周染濯聽見了熙熙攘攘的人聲,他驚異的看了窗邊一眼,又看回夏景宸。

夏景宸示意他走到窗邊去看遠處,周染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