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濯牽著夏景言的手下了馬車,本是很溫馨甜蜜的一個場面,誰也沒注意到,夏王府門前站了個瞪著大眼等著的夏景宸,還有無奈被揪出來一起等的夏景笙和夏景玄。

周染濯和夏景言回頭看見他們的一瞬間,差點兒腿一軟跪下。

結果便是被夏景宸揪回去好一頓訓斥,當然,主要訓的還是周染濯,自己的寶貝妹妹嘛,說兩句就完了!

隨後,夏景宸便狠狠心,第一次動用了作為哥哥的特權,給夏景言降了半天的禁足,什麼?周染濯?直接半個月!這都輕了!

夏景言自己理虧,便沒有再賴著哥哥們不許罰,戀戀不捨的與周染濯告個小別,便回了寓情閣。

正無趣著,趙且臣的信鴿便飛進了屋,夏景言想著定是天竹閣放回了訊息,便立即拆信來看。

“言兒,天竹閣放信回來,周先生無疑,他家鄉在南江奕河旁的鐘谷中,與顧允是祖上表親,才相識,傷你及誣陷周先生者尚未可知,但懷疑是北江齊王室,天竹閣在齊國的暗子說齊王也有相似的盅蟲,且齊王似與周先生有仇怨,又聽聞你與周先生交好,畏懼夏王府權勢才不敢開口要人,訊息暫就至此。”

夏景言讀完信,徹底放了心,將信燒去了,又提筆給趙且臣回信:

“且臣哥哥,不必查了,染濯向我坦明瞭是他夜行跟蹤,但另有原因,我剛前去了南江,染濯與我解釋的與天竹閣的調查無差,沒什麼好懷疑的了,明顯便是齊王意欲造成恐慌,不然,哪家死士會那麼傻,如此輕易的吐露機密?我們近日留意齊王便是。”

夏景言又在紙上畫了個笑臉,將信綁在信鴿腳上,隨後放信鴿飛走,再往後又是難熬的一下午。

沒有心上人的時間雖難熬,但時間也總會逝去。

晚間,夏景言都要安歇了,卻又聽到院中的響動,趕緊翻身提劍,湊到視窗一看才知,是周染濯翻牆來了。

“你……你怎麼來了!”夏景言趕緊把燈熄了,壓低了聲音說:“染濯,禁足期間,你出來了哥哥會罰你的!有什麼事你著人告訴我,我找你便罷了!”

“言兒,我想你了嘛!”周染濯憋著笑,招呼著夏景言貼近,又偷親她一口。

此刻,走廊裡傳來巡夜婢女們的走動聲,夏景言趕緊拉著周染濯先進屋,免得叫人發現。

“言兒,我都冷了,抱抱。”周染濯笑著擁夏景言入懷。

“哎呀好了……”夏景言莫名的有些心情失落,抱了一會兒便輕推開周染濯。

“怎麼了啊?”周染濯還挺委屈。

自己大夜裡的冒著禁令來找夏景言,居然被嫌棄了!

“染濯,你來的倒也正好,你問我坦白許多,我也有些……需向你坦明。”夏景言低著頭,拉著周染濯坐到塌邊。

“何事啊言兒?”周染濯將夏景言攬入懷中。

他看見夏景言滿目的悲情。

“染濯,我要與你說……”

夏景言又猶豫了,回頭看著周染濯清澈的眼神,她不忍啊……

“染濯,你愛的是怎樣的我,是外人想見的大家閨秀,是哥哥要求的不染世俗,可你也聽到了,我不是這樣的人……”

周染濯怔住了,對了,還有天竹閣這事,夏景言可是天竹閣的門主啊。

夏景言從榻上離開,走到臨靠桌子的窗前,在窗臺上拿過一把鋒利的剪刀,又回到桌邊,端過一盆長得正盛的綠植。

“我不是一個嬌嬌弱弱的郡主,像那琴棋書畫什麼的,我一概不會,因為我覺得那對我來說用處不大,染濯,或許你覺得,王府勢高權重,但有些你還是未可知,王府也危機重重。”

夏景言邊說,邊修剪著手邊的綠植。

“王兄哥哥們在朝堂上一向剛正不阿,因此也得罪了不少先帝舊臣,夏家如今這般,大多還是得了父王與先帝的舊情及王兄哥哥們的拼命守江山,可現在,父王已逝,王兄哥哥們又還年幼,所以總有人對王府虎視眈眈。”

“別看這現今好似天下太平的樣子,實則各處都暗流湧動,尤其是皇室官家,更是要命,我也不怕與你說,當今袁帝昏庸無道,沉迷美色不務正業,又奸臣當道,王府能將這天下守成這般不容易,每次我夜裡出去,路過了總能看到王兄的閣裡還亮著燈,時不時還傳出一兩聲咳嗽,我這個做妹妹的心疼,卻不知該如何幫。”

“女眷不得干政,便是郡主也是如此,王兄也從不與我議論官場上的事,說是怕我捲入險境,可我不怕,我只想幫王兄,但始終,我也改變不了王兄的心意,只得給王兄和哥哥們送送茶水點心什麼的,總覺自己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