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笙又思索起他剛剛讓通訊兵去查的事情,周軍統領是誰?周久離不是死了嗎?難道說還有別的皇子逃出去?夏景笙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場面:

周染濯那夜跪在地下說:“南江九皇子周染濯。”

夏景笙像被電了一下似的,搖了搖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可當初,周染濯為什麼要說自己是九皇子?夏景笙又抑制不住的想了起來,周染濯當初搶城防圖時,臉上的表情是驚異和疑惑的,說明這城防圖應該並不是他的才對,可為什麼他在看到城防圖後要認罪呢?他看到了什麼?

夏景笙左思右想,城防圖上特殊的——只有一個周久離印?這是什麼意思?他要保護周久離?為什麼?夏景笙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您在想什麼呢?”言玉正巧此刻進來,端著參湯。

夏景笙這才從幻想中跳出來,把言玉樓進自己懷裡。

“沒什麼,你怎麼過來了,安兒不是害怕嗎?前些日子你一直陪著他,都無時見我了。”

言玉聽出夏景笙的聲音裡含著一絲委屈,她笑了笑。

“安兒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初時戰場兇險,從未見過,他才怕些,如今可只想著要建功立業呢,再說,還有你在,安兒不怕,我亦不怕。”

言玉知曉夏景笙此刻並不能掌握戰局,但她相信夏景笙,她的眼神裡滿是愛與鼓勵。

夏景笙的眼睛卻突然起一絲微紅,他嘆著氣。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贏。”

“你一定能。”

“可我若輸了呢……”

言玉笑了,她拉住夏景笙的手,看著夏景笙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怕的。”

“會死的,周家夏家……三十萬人的仇怨,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陛下,景笙,我們是夫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就算你輸了,我們也是一起死的,我們到了地下也在一起,我們不會分開,我們是團圓。”

夏景笙也笑了,但卻並不釋然,他是苦笑。

“好,好……我們地下也在一起,我們下輩子,下下輩子,也要一直在一起。”

“我答應你,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永生永世,永不分離。”

夏景笙和言玉相擁而吻。

對,不分開,永生永世都會在一起的。

夏景笙派去求和的人終是到了周軍主營,顧允和顧徵正在皇帳內對棋,突然到訪的使臣倒是將他們嚇了一跳。

“微臣拜見西江皇。”使臣將頭深埋在地下。

“怎麼?明夏皇害怕了?這是要求和?”顧徵毫不在意,看都不看那使臣一眼,也不叫免禮。

“兩國交戰,生靈塗炭,還請西江皇三思,再戰下去,逝去的不僅是我明夏百姓,若西江皇願意停戰,我們陛下說,願接受西江皇提出的條件。”使臣顫顫巍巍的說。

“噗!”顧徵一沒忍住笑了出來,“你看著外頭那軍旗上寫著什麼字沒有?是周字,朕姓顧,打與不打這事兒朕管不了,跟朕說也是白說,懂了沒?行了,拖下去砍了吧。”

“啊?!陛下饒命!”使臣驚的蹦起,立刻就有人來拖他,使臣拼命掙扎著,不住的嗑著頭。

“哎,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這是做什麼。”顧允擺了擺手,叫護衛下去,放開了那個使臣。“哥想的周全……”顧徵撇撇嘴道,“其實仔細想想也是,陛下怎麼想的咱們也不知道,要不就……先暫停一會兒戰?叫個人去問問?”

“嗯,先這麼辦吧。”顧允應著,同時讓人撤回撥去洛洲的兵力。

“行了,你回去告訴夏景笙,讓他等訊息,就看我們周皇心情好不好了,你回去吧。”顧徵繼續下棋,不再多想。

“謝陛下。”使臣這才站起身,只可惜了,他臨走前,偏要抬頭看那麼一眼。

這位使臣可是認識顧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