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撫養費該要的為什麼不要,哦,你跟著他吃糠咽菜的日子過來了,如今他的日子好了,你就這樣什麼都不要就走了?”

沈黛擺擺手,“行了,說正事。”

沈父又有些憋不住火了,“你瞧瞧,你瞧瞧她這是什麼態度,老子是你爹,不是你的仇人!”

費勁巴拉的終於讓丈夫閉上嘴,沈母嘆口氣,要說話的時候有些慚愧,或許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確實有些過分,所以聲音小了些,囁嚅道:“是這樣的,前兩天明昊不是去了咱們家嗎。”

說著,她抬眼看著女兒的反應,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對惹得她不高興。

但沈黛其實完全沒有要發火的意思,人只有在失望和在意的時候才會發脾氣,當一個在你看來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去在意和關心的人在你面前說一些你不愛聽,甚至還有滑稽的話的時候,其實心裡更多的感覺是嘲諷和好笑。

只是她看著自己這辛辛苦苦勞作了一輩子,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謹小慎微了一輩子的母親,還是有些恨其不爭。

她自己蜷縮在井底不肯爬起來,卻還勸她一起待在井底。

沈母的聲音越來越小,“你哥哥現在不是談了個物件打算結婚了嗎,人家女方那邊彩禮要的不少,車和房都要有,你也知道咱家的這條件,你哥的工資也不高,我跟你爸爸的積蓄也就只能夠勉強把彩禮給了再給你哥買輛便宜的車,但房子我們是真的買不起。”

沈黛:“所以呢?”

“所以……”沈母的聲音更小了些。

她這樣磨磨唧唧的沈父又坐不住了,“哪那麼多的廢話,果果再怎麼說也是高明昊的女兒,你跟他結婚也沒分到什麼東西,我跟你媽已經跟他說好了,你讓他見果果,到時候他把名下的兩套房產都給你。”

“給了我之後呢?”沈黛大概知道他們的來意了,“這房子是給我,還是給他沈棋用來結婚?”

“給誰有什麼區別嗎?都是一家人非得分這麼清幹什麼!我跟你媽養你這麼多年,給你花了這麼多錢我們說什麼了!”

沈黛笑著搖了搖頭,“不用這麼麻煩,也別往我跟高明昊身上扯了,我們離婚的時候已經說的明明白白的,他放棄果果的撫養權,只要果果不願意見他,他就不能擅自出現在果果面前,而我不要他的一分錢。”

“這些做不得數,哪有不讓親爹見閨女的!”

從櫃檯抽屜裡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來,沈黛走到位置上坐下,“不如我們來算筆賬吧。”

她很平靜,平靜的可怕。

“我媽生我是在家裡生的,沒去醫院,這些雜七雜八的錢也不太好算,我就簡單的算一下,其餘的等會再說。”

“咱們從我上幼兒園那年算起,小時候的花銷暫且忽略,別瞪眼,這些一會兒會加上的。”

沈黛握著筆,在自己爸媽震驚的目光之中,一字一句都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