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廷衍今日穿了一席青面長衫,這種顏色,李宴是第一回見他穿。

往常他穿著矜貴,愛飾月牙色穿戴,今日裝扮,只叫他生出了另一種氣質。

崔廷衍承接兩方的暗自較勁,話沒說一句,身邊,荀王已經先他一步落了話。

“有甚好比的,是舊年的劍曲罷,還是方方舞過的,依我看,都不及永康你今日請來的這位散客,本王聽聞,李家娘子武藝超群,早想見識一番,不若,請李家娘子,為我等獻上劍舞一曲,也讓我等見見這祁連山來的弟子究竟是何等風采,比得京都兒郎有何不一樣,諸位以為如何?”

這話一出,場上頗有些反應。

曲笙氣的臉色鐵青。

“荀王,李宴可是本郡主請來的貴客!”

“既是貴客,那更該比演一番,李娘子,眾人都等著看你演一出精妙的劍舞,你不會這般沒度量,也覺得本王是在故意刁難你?”

李宴緩緩站起了身。

她面光沾冷,不喜不怒,叫人瞧不出任何情緒。

“殿下說笑,我深知殿下為人,殿下雅度,豈會因這等事肆意刁難,素來只是真刀真槍,刁難總在他人不備之處才是,這般明面上的刁難,叫人一眼便能看出,哪是殿下做派。荀王殿下,你說我說的對也不對。”

這話一出,滿座都靜了。

李宴這是什麼意思。

一時,曲笙都沒聽明白。

荀王卻因此沉臉,面色一陣緩過一陣陰沉。

凝望間,康王漸漸猜到些什麼。

撇過眸來,望向荀王。

荀王被康王眼神訴不悅,面色更加不快。

沉靜間,座上有人說話。

“李娘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莫不是在隱晦荀王殿下,曾私下刁難於你?”

說這話的,不偏不倚,恰是他北衙司使。

李宴從席面上退開,往院中走來。

淡淡望著他。

慢慢轉過頭去,與座上曲笙道。

“今日郡主設宴,有康王鹹郡王諸王做客,總不至敗諸位雅興,劍舞,我看就不必了,我李宴不善這些,若說比試,卻未嘗不可。郡主,還請借劍一用,某願借郡主的寶劍,為諸位好生助興一番。”

鹹郡王被她提及,也有些新鮮。

“李娘子,你此話何意。”

李宴緩緩轉過身來,再度望向那方眼神不善的荀王,又望向他身後的北衙司使。

“諸位,我李宴任派南衙司使,今瞧見座上北衙司使,好生氣焰,願借郡主寶地一用,當場與他北衙司使比個高下,不過,比試之前,我當求個賞頭,康王殿下,不知這個賞頭,您可能應承。”

康王行事穩重,脾性也較一般人穩重。

他平著聲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