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李宴回了梧桐閣,洗漱結束,見慧兒拿著她換洗的衣物出廂房,瞧著那尾墨色的衣衫,不由得捏起身上的繡袍聞了聞。

再沒了那股子暖香氣。

阿朱掃著臺上的琅花瓶,轉身來問。

“姑娘,你這是在聞什麼。”

李宴失笑,撂開了衣袍,去了伏案上。

“北椋回來了?”

“早回來了,這會兒已經歇下了,”阿朱掃完高臺,擦了擦手,拿起桌上一早準備好的瓜果,端到自家姑娘身前,放在書案上,“姑娘,管事的說,晚間你不在家中,莊上的許氏兄弟來找過你,說是在前廳從下午等到了晚上用膳時分,管事打發他回去了,喚他明日早上再來。”

李宴捏著筆頭,微蹙了眉心,這劣質的毫筆,老呲毛,不怎的好用。

阿朱還以為她是在煩許氏兄弟的事。

“姑娘,你若是不想見那幫子兄弟,明天我去打發了,我和管事說。”

李宴抬眸望她一眼,見她正靈活地剝著荔枝殼,剝一顆,便放到青色的瓷盤上。

那荔枝,顏色晶瑩剔透。

愣了神:“哪來的這新鮮瓜果?”

咱家,像是能吃得起這類品種瓜果的鼎食之家?

“姑娘忘了啊,這都是盧衙內著人送過來的,奴婢沾了姑娘你的光,可是第一回瞧見這麼多新鮮的瓜果呢,姑娘你快些嚐嚐。”

李宴盯著那荔枝仔細看了眼。

放下了手中書筆:“那許重二,可有說有什麼要緊事。”

“奴婢不知呢,想來定是有事要求姑娘,姑娘你為他家妹子發了喪,又貼補了好些銀錢,他知道姑娘你心善,沒準訛上了姑娘你,就指著姑娘給他尋些好差事做呢。”

李宴瞥了這嘴快的阿朱一眼。

“房中不用伺候了,這些新鮮的荔枝,拿下去和慧兒幾個分了,你少吃些,眼見的臉都圓了一圈,緊著收收嘴。”

阿朱抱起瓷盤。

“姑娘胡說什麼啊,我這幾日忙裡忙外,分明是瘦了!”

她還忙上了。

忙了個什麼,宴也不太想知道,第日,上午。

管事來傳信說,許重二領著他三個弟弟一早就來了,在三道門那裡,正候著呢。

李宴知曉,看著這天色,正是用早膳的時候,想來那許重二也是沒用早膳便來了。

囑了管事給那許重二備一桌吃食,看著桌上那盤油膩膩的荷香雞,也順手叫管事一併端了下去。

待用完膳,李宴去了前廳的三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