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嚇壞了,伸手想攙她一把,又想起男女有別。

“你可別死啊,我家世子有靈丹妙藥,他一定能救你,世子爺,你說是不是。”

世子爺抿了抿唇,靜看著眼前女子,沒作話。

李宴適時又崴了一下,覺著這姿勢好,險些崴進世子懷中,扶著半邊額頭:“如此,那就最好不過了,求世子爺快快送我回府。”

崔廷衍眸中暗色流動,單手覆在身後,朝酒樓之外的方向望去,緘默了神色,半瞬後,冷了聲。

“送李小姐去醫館。”

李宴被金樽半攙扶著,上了世子爺的馬車,一時間,車馬連著侍從,都消失在了酒樓之下。

謝楓從桌子底下爬出來,伸手拉了一把李朝。

我滴個乖乖。

李朝還真沒有吹牛,他家長姐果真能以一敵十。

姐姐是真颯。

不過:“李朝,你長姐走得這樣急,是不是忘了,還有個你啊。”

李朝白淨的臉都成了花貓似的,囧:“是啊,阿姐不光忘了我,她還忘了今日出門來的任務。”

沒了長姐,這下又只好他一人去見他那個活閻羅似的妹妹。

唉,洩氣。

李宴現下坐在世子爺的車架中,世子爺講究排場,內裡的鋪設堪比皇家御座,成片的雪貂鋪在車架上,靠著的都是金絲軟枕。

孤男寡女,同坐一個車廂。

若是這位世子爺的距離沒有拉得和她有個幾尺遠,倒是能增點暖香氛圍。

李宴歪靠著軟枕,拿繡帕擦著嘴角血跡,光明正大地打量著這位未來的國公爺。

小世子的爺爺當年與她父帥貴為淮安二十四將二首,端的是正人君子做派,卻不想,在構陷她父帥謀逆案上可是出了一把狠力。

他們魏家的人,都是這副道貌岸然模樣。

這樣的人,日後竟然還能做到朝中左相,官拜太子太傅,成為當今第一權臣。

他們魏家,從此四世三公。

呸,他也配。

歪靠著的李宴,眸光陰毒,直掛在他身上,世子爺想忽視都難。

“放心,你若是今日真死在我的車架中,相救之恩,本世子必會銘記,你們李府後嗣,我自妥善安置,你且安心就去吧,也別帶著這副怨氣模樣就去地府,省得嚇壞了地府的閻羅王。”

李宴一口氣上不來。

她哪裡看著就要死了。

別說,那碗魚湯的事,她都還沒跟他算賬。

車架外頭,真正關心她的人,騎在馬上彎著腰問話:“李姑娘,你好些了嗎,我有些話想問你。”

是那傻小子在說話。

李宴應了一聲:“快死了,有什麼話你儘快問,哎,你不是被紮成刺蝟了嗎,怎麼還活著。”

金樽不想她那日說的話那樣準,一件也不差。

“不是我,是對月,他替我擋下了這一劫,後背被扎得稀爛,好在穿著世子爺贈的軟甲。李姑娘,你這樣神機妙算,你能不能再替我算算,對月他什麼時候能好,大夫說只看今晚,若是今晚熬不過去,人也就沒了,稍後看完大夫,你能不能隨我去一趟國公府。”

世子爺身邊兩位得力貼身侍衛,這命可是硬得很。

“放心,能撐過今晚,少說要活個七八十歲,甭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