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解釋說昨夜裡李姑娘的荷包被偷了,還說,這是李姑娘貼身的玉紋,拿來賠罪的。

世子爺看著這方品質低劣的玉紋,活像水澹橋邊上小販們掛賣的假貨。

越看越像。

“李府是什麼破爛戶,一塊破石頭還能當貼身之物,拿去,送給老太君的那條旺財當吊墜。”

“是。”

另一頭,李宴正要謝那小侍衛送來的金喇叭。

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應對之策,回房中準備起稿。

丫鬟阿朱哭著跪在了她身前,不讓她進門。

“姑娘,讓奴婢去死吧,奴婢不想活了。”

李宴指了指院中那口井:“那裡有井,好走,不送。”

“姑娘,奴婢是真的不想活了!”

好嘛,這丫頭的嗓門和那成姨娘有得一拼。

李宴進了房門,阿朱跟在她身後哭嚷。

“姑娘到底是從哪裡撿回來的天皇老子,你叫我去伺候她,她不光是嫌我做的果子不好吃,還嫌我泡的茶難喝,又嫌我鋪的床不整潔,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嫌我邋遢,說我手指甲縫裡烏黑黑的,有泥巴,叫我以後都別進她的廂房!”

“姑娘你看,我這手乾乾淨淨的,哪裡有泥巴,我哪裡髒了,她還說我身上的薰香味道齁得慌,一股子劣質香油的味道,這可是我花了半個月份例才託人買到的頭油,長這麼大,沒人這樣嫌棄過我,我不活了。”

李宴放下手中毛筆。

拉過阿朱的雙手看了看。

大丫頭的手,細皮嫩肉的,哪裡髒。

指甲縫裡哪裡有泥巴。

“你去伺候她的時候,是不是故意沒洗手,故意找她不痛快。”

“沒有,沒有!”

既然都沒有的話。

“難不成那丫頭,還有潔癖不成?”

“沒錯,我就說她難伺候,她比小姐你還小姐,姑娘一碗隔夜的茶都喝不出滋味,她連是灶上燒的水還是壺中燙的水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她到底是哪裡來的富家逃難小姐。”

李宴嗯了一聲。

“你給我喝隔夜的餿茶?”

阿朱頓時心虛了。

說曹操,曹操到,北椋在門邊叩聲。

“上位。”

“進來。”

北椋挑了簾子進來。

她摘了圍帽,今日換了身裝扮,卻還是一席白衣飄飄,束玉冠全發,腰間別著的依舊是那把琉璃劍。

像個小郎君打扮。

人家金陵霍府來的,能不講究嗎。

看這個死丫頭一旁噘嘴模樣,都能掛起一瓶油壺。

“府君,現下我出門一趟,戌時才能回府,特來相告一聲。”

“哦,你去吧,叫管事為你牽匹好馬。”

“謝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