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北不解綁匪反常的舉動,沈譽南已經毫不猶豫地朝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還沒完全開發,天色又黑,很不好走,原本鋥亮的皮鞋很快沾了泥濘,沈譽南薄唇緊抿,深邃的眼神堅定。

走了許久,終於走到頂,然而這個地方空無一人,絲毫不見梁沁的蹤影。

沈譽南心頭閃過一絲慌亂,這時手機響起,他立刻接起來:“你在哪?”

聽著他微喘的聲音,綁匪顯得很愉悅:“白跑一趟的滋味怎麼樣?”

“你耍我。”沈譽南語氣平靜,絲毫沒有被戲耍的憤怒和屈辱,“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什麼?”綁匪嘶啞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隨即掛了電話。

沈暮北聽到了全過程,他頹然地耷拉肩膀,面色灰暗。

時間拖得越長,梁沁的情況就越危險,何況她還懷了身孕,他不敢再往下想象……

“綁匪對我抱有強烈的恨意,身體情況欠佳,有一定的教育背景,很可能近期遭遇了重大變故,可以往這個方向調查。”那頭傳來沈譽南冷靜有條理的聲音。

沈暮北精神一振,沒錯,現在不是消沉的時候,每分每秒梁沁都可能有危險,必須儘快把她救出來!

另一頭,晨曦微亮,逐漸刺眼的陽光穿過廢棄廠房的方格窗親吻著梁沁灰撲撲的臉,她眼睫微顫,緩緩睜開雙眼,立刻被身邊溫熱的軀體吸引了注意。

李星淺雙手雙腳都被結實的麻繩綁著,正昏睡不醒。

記憶回籠,她記得她本來坐計程車回外公家,突然車子一個急剎,她差點撞到前面的椅背。

正茫然時,一個戴著頭套拿著槍的男人氣勢洶洶地繞到後座,開啟車門粗暴地將她拉下車,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她很快意識不清昏迷過去。

李星淺也在這,難道這件事跟她無關?

不,不能因此就放鬆警惕,或許李星淺是在故意演戲好撇清自己的嫌疑。

不管是誰綁的她,現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

梁沁冷靜地環顧四周,這是個已經廢棄的廠房,到處堆著電纜等工業廢品,空中塵埃飛舞,她忍不住咳嗽起來,感到形勢更嚴峻了。

對方將她們綁起來卻沒有封住她們的嘴,顯然不怕她們出聲引來附近的人,她們現在應該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偏僻到就算她們死了也沒人會知道。

這時李星淺悠悠醒轉,她茫然地看了眼梁沁,又看了看被綁著的自己,情緒失控地尖叫連連:“你怎麼在這?我怎麼被綁著?是你乾的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梁沁被她吵得頭疼,語氣不耐:“閉嘴,你想讓綁匪發現我們醒了弄死我們就儘管喊。”

李星淺一下被她震住,眼裡含淚委屈地看著她。

梁沁費力地挪動,李星淺神色狐疑地盯著她動作,聲音微顫:“你要幹什麼?”

梁沁背對她,側臉清秀:“你先幫我把繩子解開,我再幫你。”

“不,要是你丟下我自己跑了怎麼辦?”李星淺很警惕。

梁沁無奈:“那你趕緊背過去,我先幫你解開你再幫我,快點,抓緊時間,要是被綁匪發現我們就都跑不了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李星淺有樣學樣地背過身,把被麻繩磨得發紅腫痛的雙手對著她。

梁沁雙手被反剪身後,只能費勁地去解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