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李琦話音頓了頓,眉眼忽然變得凜冽,“這閆卿畢竟是閆家人,族長沒有管裡好手下的人,險些釀成大錯,疏於職守,此為一罪!”

“老族長既然從三殿下手裡討了藥,欲將閆卿獻給太師,卻為何會讓徐三鑽了空子?如今斬草未除根,平白留下了這麼一個隱患,族長辦事不利此為二罪!”

閆族長的面色隨著李琦每說出的一句話,便白上一分。李琦聲音始終溫潤,語速柔緩,就如同她留給人的印象一樣。看似文質彬彬,實則字字珠璣,審起案來,句句直逼人要害。

楊啟梁母女二人在旁邊聽著,心裡直犯怵。

南宮寒臉上笑意越發擴大,她滿意點點頭揮了揮手,“我的金秋殿容不下酒囊飯袋,帶下去!”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閆族長抖著身子,連忙磕頭求饒著,門外走進來兩個士兵架住她的胳膊,不顧老者的哭喊掙扎,將人強硬地拖了出去。

聽著外面傳來老族長淒厲的慘叫,楊清越臉色發白抓著自家母親的手臂,兩人唯恐自己都步入那人的後塵。

南宮寒目光落在李琦身上,神色緩了緩,手指漫不經心地翻著木箱裡的“罪證”,看著她似笑非笑道,“這些罪證顯然收集了不少時間,本殿下很好奇,李大人是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

李琦垂著頭,不敢有所隱瞞,將羅雲之遠赴鳳都打算替蘇成芮翻案的事情娓娓道來。

“因為怕訊息走漏傳到太女和皇上的耳朵裡,所以下官第一時間讓人封鎖了訊息,拿到了東西之後才來跟殿下彙報,望殿下恕罪。”

她知道自己派人壓訊息的事定然瞞不過三皇女和太師的耳目,索性自己主動提了出來。

“李大人嚴重了。”

南宮寒上挑的鳳眼盈滿笑意,她踱步來到李琦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大人辦事從來都讓人放心。”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南宮寒便覺乏了,揮手讓幾人都退下。待她們三離開後,南宮寒眼中的笑意這才淡了下來。

“老師,你怎麼看?”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繼續把玩起手上的扳指,頭也不抬隨口問道。話音落下,背後的鎏金雕破圖風後緩緩走出一道佝僂著背的烏墨色身影。

李乾來到桌安前,看著木箱子裡的東西,滿是皺褶的眼睛輕輕眯起,“此人,可用。”

“噢?”

南宮寒頗有些意外抬起頭。

太師向來心思縝密謹慎,這些年來投靠討好她們的人不計其數,這李琦雖好,可比她更優秀的也不是沒有。如此輕易決定重用一個人,實在不像她平日裡的作風。

李乾道,“殿下可知那個準備替蘇慕翻案的男人?”

“知道,那羅雲之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聽說跟在蘇總督身邊兩年,卻始終沒有給她他一個名分。”

李乾勾唇笑道,“都說美人鄉英雄冢,這李琦睡了美人將翻案的罪證交到了我們手中,等於是斬斷了蘇慕唯一的退路,和她們徹底決裂。再加上有了羅雲之這個軟肋……不過是一把刀,殿下用得順手就好。”

南宮寒點了點頭,陰惻惻彎起唇角,“過兩日那些人就要來了,到時候本殿下親自帶著李琦介紹她們認識一下。”

自從將罪證獻給南宮寒那日之後,李琦便成了三皇女跟前的紅人。朝堂上和太師聯合明裡暗裡打壓著太女一黨。

朝下南宮寒更是帶著她出現在各種重要的場合,又連線著辦了幾件漂亮的大案,得女帝起嘉賞,一時之間在鳳都風頭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