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夜將李乾的人頭撿起,手下的人在附近搜尋了一圈,在一個灌木叢後發現了昏迷過去的小水和羅雲之。

她讓手下的人將二人和受重傷的陳入神陳入化一併帶了回去。

眼瞅著頭頂的天色漸漸黯淡。

南宮寒跟在李琦的身後,在剩下幾個親兵的護衛下倉皇逃竄在山上。

“太師為什麼還沒有來!”

她驚懼出聲衝身邊的李琦喊著。連續幾天的逃亡,讓她身上早已沒了在鳳都時見到的那般俊逸高貴,頭髮散亂,身上的錦衣早在逃跑的過程中,被尖石和樹枝掛得破破爛爛,披在肩頭的雪白大麾沾滿了泥土和鮮血。

“殿下,太師只怕是凶多吉少。”李琦垂下眼,神色淡淡。

南宮寒聞言面色微微一變,看了眼前面的山谷。

那是由兩座相鄰的山夾出的一條小道,隨著天色的漸暗,裡面能看到的景象愈發模糊不清,遠遠瞧著像是野獸張開的巨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見她忽然停下腳步,李琦側頭瞧了過來,“殿下怎麼不走了?”

南宮寒心中無端生出幾分懼意,她目光閃爍,上前同李琦低聲道,“本殿下想了一下,要不咱們還是趁現在蕭山她們沒發現趕緊回鳳都,或許……”

“回鳳都?”李琦出聲打斷她的話,嗤笑道,“殿下,臣沒聽錯吧?且不論蕭山她們能不能讓您平安回去,就算回去了,您覺得皇上那邊您該如何交代?”

南宮寒神色微微一怔,“可是漠北這邊已經敗了……”

“她們不敗殿下您哪來的機會?”

李琦負手在身後,看著她,唇角泛起冰冷的笑意,“漠北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兩軍交戰她們得了勝券,要滅青鳳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到那時殿下手裡所謂的籌碼不過是她們的囊中之物而已,又有什麼資格跟她們談交易!”

“如今形式剛剛好,滅了她們希望的時候,咱們正好給人送去一盞啟明的油燈。”

“可……可她們要的是雲山十二城啊!這跟通敵賣國的賊子有何兩樣?”南宮寒終是忍無可忍大聲咆哮道。

她是想做那把鳳椅沒錯!可沒想過要這麼窩囊地爬上去當這個皇帝!

將青風北邊這一帶的城池都割讓了出去,朝堂上的那些老東西會怎麼懟她,青鳳城的百姓們在背後又會怎麼議論她?

她平日裡雖是不思進取,可也並非完全不懂。漠北善於遊牧,女人都生得高大威猛善戰,可卻是地處貧瘠,哪裡大大小小的部落常常為了爭奪領地的資源而常常發動戰爭。

雲山十二城是她們南宮祖輩上給漠北的一道枷鎖。若是枷鎖破了,漠北日益壯大,踏足青鳳真就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噢?原來殿下不知道啊?”

李琦挑起眉頭,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殿下一直以來做的不就是通敵賣國的事嗎?”

“你!放肆!”

南宮寒被她這話噎住,抬手直接揮了一巴掌。

周圍護送計程車兵也紛紛停下腳步,顯然被這兩人忽然的矛盾給驚住。

李琦臉被打得偏到一邊,她舌頭颳了刮火辣辣疼痛的面頰內側,肆無忌憚地迎上南宮寒怒瞪著她的目光,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