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駕著車回到住處的時候,暮雨的心情十分沉重。這才幾天的功夫,她家大人又跟那小妖精纏上了。

那男人還沒進門呢,都已經鬧得他們這邊雞飛狗跳了,若是真的以後入了她家大人的宅院,還不得攪個天翻地覆,羅公子和江公子哪裡是他的對手啊!

伺候江映月的小廝說,江映月已經醒了。

只是他從醒來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也不吃飯,頂著蒼白又憔悴的面容,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愣愣地看著頭頂,彷彿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一般。

許夜也不善言語,就這麼在他房裡守了一上午,兩人誰都沒有開口,房間裡安靜得嚇人。

“大姐,你這樣是不行的。”

蘇成芮將許夜拉到自己書房裡,衝她搖頭道。

這男人剛經歷了小產,心靈和身體都遭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此時正是脆弱又敏感需要人安慰和陪伴的時候。

人家日思夜想盼著許夜能夠回來,她倒好,回來之後啥話也不說,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蘇成芮都替她感到著急。

許夜卻是不應聲。

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開口問道,“你昨晚調查的如何?”

蘇成芮遲疑了一瞬,“說來話長,但是事有蹊蹺,需要仔細調查。”

許夜抱著手臂靠在桌案上,冷暗的眼眸落在了蘇成芮的脖頸上那一排細小的牙印上,雖然用衣領遮住了大半。

蘇成芮被她目光盯得沒由來地有些心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

“你的男人動了我的男人,所以接下來伱打算怎麼做?”

許夜語出驚人,蘇成芮訝異地挑著眉,隨即反應過來,“不是說了事情真相有待查驗嗎?”

“映月素未與人結仇,即便不是那個男人,跟你脫不了干係。”

蘇成芮忽然抿唇沉默。

許夜這話倒是說的在理,江映月初來益州,外面人並未知道他肚子裡孩子的母親身份,都以為是她蘇成芮的種。這其中並不排除有想要對付她的人把矛頭指向了她身邊的人。

唉,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遲早得給人一個交代,只是在這之前……

蘇成如抬起頭看向許夜那張冷漠的面容,唇角忽得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許夜身子一僵,不知為何心底驟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片刻之後。

許夜出現在了江映月的屋內,她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清了清嗓子,嚴肅著臉出聲道,“映月,我……有話同你說。”

江映月依舊無聲看著頭頂,目光微不可查地閃了兩下。

“孩子的事我也感到十分遺憾,但是或許是上天……注……註定她跟我們沒有緣分吧。”

江映月:……

“但是對我來說你沒事,就是最大的幸運。”

江映月:……

眼角抽搐了兩下。

女子的聲音有些僵硬,許是冷漠少言慣了,這些話從許夜的嘴裡有著說不出的違和感。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腦袋裡經常浮現……浮現……”許夜皺了皺眉,忽然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小紙條,低頭瞧了一眼,又飛快地收起。

“浮現你的身影,也許我自己都沒有察覺,早在……不知不覺……不知……”不知後面啥玩意兒來著,她又給忘了。

她又拿出小紙條偷偷瞧了一眼。

“不知不覺我已經……”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