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睨了他一眼,帶著小山小水就要離開。在經過蘇成芮身邊時,他腳下步伐一頓,抬起手指尖似是想要去觸碰她的臉。

被蘇成芮側頭躲開後,不滿撇了撇嘴,落空的手順勢替她彈拂去肩頭的一片落葉。

“蘇大人別老對人家冷著張臉啊~”

無視她身後,羅雲之冷冷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阿卿輕笑著抬起眼,眼眸彎成一道月牙兒,“閆家又不只是做烏晶石的生意,這一單合作不了,不代表咱們以後沒有合作的機會啊。”

他話中似意有所指。

蘇成芮垂下眼,正思索著他話語中的含義,男子已然帶著自己手下的人離開了。

阿卿離開後,暮雨和張柳幾人上前翻看了他送過來的禮品,還讓許日幫忙檢查了裡面的藥材,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這才讓江映月將東西收下。

待只剩下兩人,暮雨低聲詢問蘇成芮,“大人,難道他上門真的只是來看一下江公子?”

蘇成芮眼色一沉,“如今映月的狀況,不得不防,找人暗中盯著他。”

“是。”

很快蘇成芮就明白了阿卿離開前那番話的意思。

這日,許日來到屋子裡替羅雲之診脈。

“怎麼樣?他身體如何?”

見他收回手,蘇成芮在旁邊出聲問道。躺在床上的羅雲之雖是未言語,可那跟隨著許日的目光裡隱隱有幾分忐忑。

許日眉頭舒展開來,“倒不是什麼特別棘手的事,我在原來開的方子上改幾味藥就可以了,先喝著調理。”

“只是羅公子你可千萬要注意,莫讓自己再受涼了。”許日轉頭叮囑道。

羅雲之點頭輕輕應聲,這才寬下心來。

蘇成芮囑咐他好好休息,便帶著許日去外室寫方子。

許日將改好的方子交到她手裡,“後來改的這幾味藥都是平日裡能見到的,但是唯獨裡面的紫神草……”

他話音頓了頓。

蘇成芮抬起頭,見他欲言又止,淡聲問道,“可是有何不妥?莫非這藥十分稀缺?”

許日搖了搖頭,“倒不是說稀缺,只是紫神草的藥性特殊,從山上採摘下來到洗淨入藥,整個不能超過一日,否則便沒了藥性。紫神草獨長在益州某一片山頭,只是……只是聽說那山頭曾經被馬賊佔據,現在……”

後面的話,許日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蘇成芮聽到這裡如何還能不明白?

整個益州城裡做馬賊起家的就只有那一個,也就是說現在長有紫神草山頭都在閆家的手裡。

怪不得他前幾日興誓旦旦跟自己說她們還有合作的機會,他早就知道羅雲之的病遲早會需要用到這味藥。

想來也並不稀奇。

阿卿為了奪回羅家的家業,實施了一系列的報復計劃,在此之前又怎麼可能不對羅家裡的每個人進行詳細的調查?

蘇成芮讓許日去準備其他的藥,至於紫神草,她看來得親自去閆家走一趟了。

次日,蘇成芮讓暮雨駕車馬車帶她去了閆家。剛到門口,守門的下人彷彿早就知道她要來一般,笑著迎上前,“蘇大人來了,這邊請。”

她抬著手卻是指向旁邊同往後門的巷子裡,暮雨見了頓時不滿,正欲發作,卻被蘇成芮伸手攔下。

蘇成芮跟在下人身後走進巷子裡,只見閆家後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車伕早已在旁邊恭候著。

蘇成芮目光看向領路的下人,那下人只是微微一笑,再次躬腰伸手道,“大人請。”

蘇成芮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撩起衣襬上了馬車。暮雨見狀就要跟上,卻被那下人給攔了下來,不滿大吼道,“什麼意思啊你們!”

下人依舊掛著從容的笑意,恭敬道,“家主吩咐了,只邀請蘇大人一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