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裡的長老讓家僕將人拖回房裡,老嫗冷眼看著輕哼了一聲,“阿卿這臭小子,別的沒學會,就這倔驢樣的臭脾氣跟咱們當家的真是分毫不差!”

另外幾人皺眉道,“想咱們當年在外燒殺搶掠的討生活,好不容易打拼到了現在能過上安穩日子了,辛辛苦苦攢下的一點家業難道要眼看著毀在這小子手裡不成?”

“嗐!當初我就反對他來接受閆家!男人家家的就該老老實實地在家帶娃娃,非得出來做什麼生意,能成什麼事啊?還不如當初讓阿力來當家呢!”

正在替老嫗順氣的女人聽到這裡眉頭緊鎖,卻還是忍不住替阿卿辯解道,“即便阿卿在這事情上有錯,可當初他站出來主持大局,替閆家撐過難關是有目共睹的。”

老嫗聞言瞪了她一眼,“就因為你啥事都順著她,看把他性子慣的,由著他在這路胡作非為!”

女人聞言不語,起身側過頭,大手按上腰間掛著的長刀,臉頰上的刀疤在燭火的擺動下忽明忽暗。

幾人陸陸續續出了祠堂各自離開。

臨走時,老嫗突然將旁邊的中年女人叫住,兩人身影隱匿在夜色裡,老嫗將手裡的藥瓶交到女人手裡。

“族長,這是什麼?”

“自然好東西,想辦法放進那小子吃食裡。”老嫗神色有些微妙。

女人詫異道,“已經打算走那一步棋了嗎?”

老嫗臉色陰沉,“如今益州已經是一團亂,若是那姓蘇的不鬆口,咱們還可以照之前商量的,鳳都裡那位興許能幫一把。”

女人聞言神色有些遲疑,“可是阿卿那小子向來警惕,若是被他發現……”

“這玩意不是尋常之物,一次兩次起不了作用。”

女人聽了開啟瓶子聞了一下,隨即面色驟變,愕然看向她,“族長,這……這難道是……這藥沾上了嗜性成癮,變成廢人也就罷了,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如若不然,你以為他會乖乖聽我們的安排去伺候那人?為保家業總是需要有人做出點犧牲。況且……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早就打著那小子主意了!”

被人直白地戳穿了心中隱秘的女人一臉悻悻然。

“行了!到時候會讓伱嚐嚐滋味!”老嫗冷哼道,“都半隻腳踏進棺材的年紀了,你們也不想再重頭回去過那刀口舔血的日子吧?”

女人搖了搖頭,“自然不想。”

“事情做隱秘點,別讓阿力發現了。”老嫗不放心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

女人應著聲,黑暗中滿是皺褶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笑容,心中的秘密被揭開後索性也懶得偽裝平日裡的嚴肅模樣。

這些年阿卿出落地越發美麗動人,那一身如雪般細膩的面板,看起來簡直比她以前去逛窯子時抱過的所有倌兒都要細膩香軟。

她現在滿腦海裡都是阿卿那張精緻嬌俏的臉,還有他跪在祠堂裡一副冷漠倔犟的神色,足以能想象到在床第之間動起情來該是怎樣一副美妙的景象。

想到這裡女人眼中流露出幾分貪婪,不再遲疑將藥瓶收進了懷裡。

油燈燃了一整夜,直到最後一截燈芯燃盡,灰燼淹沒在了燈盞之中。

蘇成芮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頸,只見窗戶紙上已然隱隱偷透著亮。

她起身來到窗邊,伸手推開窗門,雨後的清新空氣帶著沁涼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的大腦頓時清醒了不少。

晚宴的地點就設在知府的府邸,說是可以攜帶家眷前去,可蘇成芮想到了上次菊花宴上發生的事情,再加上羅雲之身體還沒有大好,便讓他在屋子好好休息,喊了張柳姐弟過來陪他。

臨走前羅雲之還體貼地幫她整理著腰帶,手指在劃過那寶藍色的荷包時,停頓了一瞬,隨即抬起頭溫聲叮囑她不要喝太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