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率的射燈將漆黑的礦洞內照的一片透亮,穿著被汗水浸溼大半的短衫的威爾伯,高高揮舞著手中的礦稿種種砸下。

伴隨著“叮哐”的一聲,牆壁上突起的不規則原礦從牆上跌落,在地上滾了幾圈。

威爾伯呼呼的喘了兩口氣,俯身將剛才敲下的礦石投入身後金屬軌道之上的小推車之中,也沒有繼續再幹下去,而是將礦稿隨手放在地上地上,背靠著身後的礦壁好好的休息起來。

根據往日的勞動量推測,現在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了,應該很快就能聽到頭頂傳來的“鬧鐘”的聲音。

果不其然,威爾伯僅僅只是坐下來休息了幾分鐘不到的功夫,熟悉的鈴聲就從頭頂傳了出來。

他沒有磨蹭,單手拉起了一旁的小推車,帶著裡頭沉甸甸的礦石,單手握住礦稿往肩膀上一搭,朝著出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頭頂瑩綠色的指示牌上書寫著“安全出口”的字樣,最前方,是一個此刻在不斷運作著的小型升降梯。

威爾伯回想起,自己在剛剛進來的時候,跟他們還是你不認識我、我也認識你的關係,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學習,別說這四個字,他已經能夠很輕鬆的獨立閱讀一本。

“監獄”的生活也沒有那麼的壞,或者說,這裡的生活非常的充實。

白天早起的晨練,在吃過味道不算美好,但差不多能夠填飽肚子的早餐之後,他們就被安排著前往附近的礦坑下礦。

中間會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跟午飯時間,說真的,一身臭汗的圍聚在一起吃飯的感覺並不算美好,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大家都也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下午會幹到三四點左右,不過絕對不會超過這個時間。

也就是現在。

看著守在兩邊維持著秩序的獄警,以及身邊那些同樣聽到了聲音從各條坑道之中走出的獄友們,大家的目光首先集中的就是你的小推車。

人不論是在哪都是需要攀比的。

在外邊比的是誰佔領的地盤大,每天誰收取的保護費多,誰幹的女人漂亮。

但在這裡,每日的採礦量,則成了大家相互之間攀比的重要因素。

採礦這樣的苦差事,本身不應當成為大家攀比的物件的,不過……

威爾伯被汗水弄得油汪汪的臉上,能夠看到一排發黃的大牙。

從升降梯一路往上,來到礦洞口,就到了他們這些人最喜歡的一個環節了。

戴著眼鏡的,神情很是精明的老西里爾已經帶著自己的同事們,安置好了磅秤機,在礦洞門口等待著他們。

沒有喧譁,沒有吵鬧,大家有序的排列起了長隊,相互之間,只有一種你看我今天敲了多少的得意目光。

很快,第一個人就嫻熟的將自己的推車拉了上去。

透過特殊的載重裝置,推車很快就上了秤。

“43.64千克。”

老西里爾將磅秤上的數字與推車的淨重在內心減了一下之後,報出了一個數字。

“噓!”

人堆當中,立馬爆發出一陣噓聲。

這個成績只能說是中庸,不算說差,但是總是要尋些樂子來乾的這些傢伙們,總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我今天身體有點不太舒服。”

男人楊起了自己的右手,跟身後的人狠狠的抗議了一下,卻只換來一陣更加大聲的嘲笑。

一旁的同事在詢問了第一人的姓名之後,將他今天下午的收穫全都記載在了自己的筆記之上。

這些,在他們完成服刑之後,都會依照監獄內部設定的換算比例,為他們兌換成祖安元,方便他們在出獄之後不至於一無所有。

而這,也是這幫樂於攀比每日採礦量的犯人們的一點盼頭。

在完成了稱重的工作之後,老西里爾身後的某位同事會操作著一種特別的機械,透過小推車上特殊的卡扣,將整個小推車抬起,往身後巨大的運載車上倒去。

整個過程進行的很快。

三十千克的引來一陣噓聲,五十千克的則引來一陣叫好。

不過大體還是在這個範疇之內徘徊。

威爾伯自然也是三十千克這個範疇之內的,不過他倒不是很在乎被不被人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