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苑不用猜也知道,她以文章回擊之事,是要引起多方波瀾的。

當然,具體情形,眼瞅著就要上岸的她,是無暇多顧了。

“苑姐兒,你可算是來啦!”碼頭上,苦等了兩天的安嶼,不等官船停靠平穩,就跳上了甲板,激動的跑向盛苑。

“唉喲,是啊!可算到地兒了!”盛苑舉著寫文章寫痠痛的手,朝他搖擺,“若是再在江上搖晃些時候,這手就要變熊掌了。”

“辛苦你了啊!”安嶼殷切的把她那隻瞧著沒有不同的手包在自己掌心裡,邊揉邊說,“等到了驛館後,咱好好歇著啊!”

倆人膩膩呼呼的敘著舊,直到上了岸,坐進馬車車廂,他倆的談話才恢復正常。

“糧食購買可還順利?南地那邊兒進展的怎樣?我在船上這些天,得到的資訊有限,就盼著能快些上岸哩。”盛苑歪在車廂軟榻上,邊吃涼果邊和安嶼說話。

安嶼抖開扇子給她扇風:“阮脂能出的糧食雖多,卻需要時間排程,因此這購糧的買賣需要分批完成,第一批昨兒就到了碼頭,之後的兩批也會陸續送來……你只管放心,阮脂那邊兒有咱們用慣的管事盯著,定然不會出錯,至於咱這兒,碼頭那塊兒有成棟看著呢。”

“嗯,有準備就好,常言道,有備無患哩!”盛苑點點頭,轉而又問,“碼頭這邊兒,存糧的地方大不大?我不打算把所有糧食都帶進南地,總要看看那邊兒的情況再說。”

安嶼猜到她會這樣做,不由笑著說:“你咋忘了呢,這裡有咱們的商館,就在這碼頭附近呢!商館裡面有倉庫,就是三批糧食都運到了也能放的開,最重要的是,咱們自己的地盤兒,安全也有保障。”

“還是要把商館的人查過一遍。”盛苑想了想,認為不能怕麻煩,“咱們家大業大,底下用到的人也多,每次審查說不得都能有不同收穫。”

“也是。”安嶼覺著有理,掀開車簾朝外面的侍衛打了個手勢。

盛苑瞥了一眼,繼續掰著果子吃:“你記得我祖父庫存裡有把布陳刀嗎?”

“記著啊!布陳麼!大燕之前的倭奴,後來燕高祖給改的名字,安國公府裡好像也有把他們的刀。”

安嶼清楚盛苑不會無緣無故提及此,不由有些好奇。

“莫不是搶劫楊侍郎的匪徒,用的就是那刀?”

“喲,不錯哦!我都沒有細說,你就猜到了?還挺敏銳的!”盛苑懶洋洋的給他點了個贊。

安嶼得意的搖晃著頭:“那可不是麼!你夫君我可是讓爵位給耽擱了的軍事人才!”

樂呵過後,他認真了幾分,言歸正傳說:“你曉得的,咱們府裡的護衛多是先帝賜予,都是內衛出身,只要不是格外機密事兒,總有辦法聽到些風聲的……我聽說內衛那邊兒,認為有人勾結布陳匪人搶糧,似乎連楊侍郎本人,都給懷疑上了。”

“我雖沒有證據,但是……卻是總感覺齊州在這件事兒上,似乎有些作用。”盛苑在安嶼面前倒是能暢所欲言,“齊州的糧食,離開齊州之後遭遇劫匪……齊州又是前齊京畿之所,這好像太巧了。”

“你是說齊州這邊兒欲蓋彌彰?他們有可能利用燈下黑效應,撇去它自己的嫌疑?”安嶼對盛苑的猜測,向來都很看重,即使倆人的看法兒出現差異,他也會很認真的對待、思考。

“若是這樣的話,那……楊侍郎的嫌疑可就更大了。”安嶼知道盛苑和這個同僚處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