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盛苑感覺這和安嶼手裡的丹書鐵卷同屬一類。

“免罪銅牌。”秦太后眼眸流轉的光彩裡帶著些許懷念,“當初榮安太后給溫家爭取的寶貝,後來先皇奪回,轉贈給了我。”

盛苑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先皇指的是承元帝。

她注意到太后言語裡那個“奪”字,莫名感覺有些凌厲。

不過不等她多想,就聽太后慈和的跟她說:“這青銅牌我是用不著了,而今贈予你這丫頭吧!只盼著你永遠都用不到才好。”

“!!!”盛苑沒想到這免罪銅牌竟然是送給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忐忑,“姨奶奶,有您這穩穩地靠山在,我可用不著這牌子!”

“傻丫頭,我縱是沒有不依你的,也不可能永遠陪著你啊!給你,你就留著!”秦太后似看不到盛苑的不安,反手將匣子合上,扣好小鎖,直接推到盛苑手上。

“那您給我爹爹好啦!省得又要說您偏心哩!”觸感冰涼的匣子,在盛苑手上卻格外燙手。

“你傻不傻!”秦太后翻她一眼,嗔說,“給你爹的東西,可不見得就能傳給你,你不要老想著旁人!若你爹吃醋,自叫他醋去吧!我就喜歡可可愛愛的小女郎,才不稀罕他哩!”

話說至此,盛苑也不好再推託,只是拉著秦太后的手搖晃著,嬌聲說:“長者賜不可辭,那我就愧領了……可是您須得好好兒的,我還得靠著您狐假虎威膽大包天呢!”

“那可不!你這丫頭啊,天不怕地不怕,姨奶奶我總要護你周全。”秦太后彎著眼,笑應著。

……

盛苑抱著匣子回府,自是引起她爹一番驚詫不提。

卻說她離宮後不久,秦太后就讓人至典籍廳傳話,要內閣派中書舍人前來,她要擬旨留囑。

儲君姜瑜琮聞聲,匆匆趕至慈寧宮。

“皇祖母。”

秦太后看著這個好像一陣風就能給吹走的孫子,心裡不是滋味。

解毒丸救了他的命,可那些毒素到底還是傷了他的根基。

她這個向來意氣風發、體格康健的孫子,只怕終究還是要讓蒽姐兒傷心了。

“太子要好好保養,少言少語、情緒平穩方是長久之道。”秦太后擺擺手,讓他聽自己說,“哀家的情況,哀家自己清楚,能堅持到看著你回來,已是意外之喜……若你不能看透,只當是哀家想念你父皇,和他團聚去了。”

饒是之前有所猜測,聽聞此言的姜瑜琮仍不禁惶惶悽然。

“孫兒恨盧氏!”姜瑜琮滿眼含淚的哽咽痛訴。

“恨傷身,你若任恨意膨脹,卻是成全盧氏之謀劃了!”秦太后搖搖頭,嘆聲說,“而今皇室凋敝,你當務之急乃是穩定江山,振興皇室,好好教導繼承人。”

提到繼承人,秦太后又是一陣難過。

孫兒能活著已是僥倖,再談子嗣難免貪婪,故而蒽姐兒腹中孩兒必要保全。

“御醫雖可信,你當不可存有僥倖之意,太子妃那兒定要嚴格把守,不可給宵小可趁之機。”

“皇祖母,蒽姐兒懷中孩兒應是女郎。”姜瑜琮咳嗽兩聲,輕言,“孫兒惶恐,一時不察,竟落得和陳末帝一般了。”

“可是陳末帝當初卻沒有你此刻的好局面啊!那時沒有女子科考為官,更沒有女郎為皇儲的先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