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本來在院中撫琴,興致正高時,卻見自家小女兒猶若踩著風火輪一般自外而來,驚得絃聲一變。

“你這是讓狼追著攆呢!”注意到小女兒面色不見驚惶,鄭氏鬆了口氣,旋即沒好氣兒的瞪著她。

她現在對小閨女徹底沒了脾氣,這說也說過、惱也惱過,偏偏她慣會裝傻賣痴,讓她又氣又惱之餘,也真是沒轍了,總不能真打啊!

“還真是狼!”盛苑從膳樓出來,還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直到邁進永興侯府側門的那刻,她亦如往常一般坦然,直到側門關上,她才一溜煙兒的跑來了正院兒。

她話還沒說呢,就聽娘提到狼。

仔細一想,靜王表現出來的對她姐的垂涎,可就不是大尾巴狼?還是沒有自知之明的那種!

頓時,她腦袋點得猶若撥浪鼓:“一隻好大好大的、穿著華服帶著峨冠、人里人氣的狼!”

剛想教訓小女兒的鄭氏:“……”

剛從邁步出來的盛向潯:“……”

人里人氣的狼?!這是何等描述?!

“好好兒的小女郎,怎地說怪話哩!”盛向潯乾咳兩聲,給小丫頭使眼色。

可惜盛苑不搭理反而連比劃帶說的將前情描述了一遍。

最後,她還不忘搖著腦袋感嘆:“咱家有女初長成,一朝卻讓狼盯上!”

“你給我好好說話!”一聽小女兒院言辭又要向打油詩和順口溜上偏,鄭氏忍著焦慮,怒瞪過去。

盛苑立刻溜到她爹身後,讓她爹當人盾,幫她有效抵抗視線警告。

盛向潯悄悄兒挪挪步,將小閨女擋得略嚴實些。

鄭氏見這爺倆兒還有心情玩笑,頓時心情不大美妙了:“你們還挺寬心!”

“嗨!靜王那是妄想!只要盯緊了別讓他和蒽姐兒接觸,他之婚事……那是皇上和太后說了算的,莫說是他,就是岑太妃也無置喙之地!”

盛向潯倒是不愁這個,大不了他找姨母說說去!

一個而立過半的老郎君,竟然還敢惦記他家蒽姐兒?!且不說他大了蒽姐兒十數歲,只從輩分上看,倆人差了一代!這樣大的差距,他怎敢妄想蒽姐兒?!簡直不知恥也!

“沒錯兒,他就是一把歲數兒活到了臉上!”盛苑鼓著雙頰,揮著拳頭,同仇敵愾的點頭。

“……”盛向潯激昂陳詞一半兒,扭頭問小閨女,“你這話怎麼講?”

“自然是說他越活臉皮越厚啊!”盛苑叉著腰說完,扭頭看看周圍,而後湊到爹孃跟前兒小聲說,“您們曉得不,那靜王在藩地可是娶過王妃的,還有嫡子呢!可是歸京的時候,他卻是未曾婚配!之前的那個靜王妃和嫡子都沒了訊息!”

“這……不可能吧?!同樣歸京還藩的可不知他一家,怎地從未有流言出現?”

盛向潯說著不可能,眼底的好奇卻是愈發旺盛:“你這小丫頭從哪兒聽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