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圍了過去。

只有沈御之自己把自己拷在沙發上,一時無法靠近。

宋驍忐忑的問:「少夫人,您怎麼樣了?」

畢慶華也問道:「小丫頭,不是說了好好養身體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安寧變成這樣,大家都不是很清楚。

然而,安寧醒來之後,她的目光像是沒有神采,帶著空洞洞的茫然,像是誰都不認識。

見這麼多人圍著她,她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沈御之沒能掙脫手銬,低沉急切的聲音,透過人群喊了一聲:「阿寧!」

本來眼神空洞茫然的安寧,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抬頭望去,她突然慌亂的喊了起來:「我要吃飯,對,我要吃晚餐!」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要吃晚餐了。

而且安寧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宋景見狀,上前輕聲說道:「少夫人,您之前過度的嘔吐,有一定的胃出血,現在暫時不適合吃東西。」

安寧卻像是聽不到身邊的人說過,尖叫起來:「不!我會好好吃飯的,我不吐了,再也不吐!」

眾人都變了臉色。

即使宋驍不懂醫術,也看出少夫人的精神狀態好像出問題了。

安寧臉色慘白,像是被逼到了絕路小獸,只記得沈御之逼她好好吃飯。

其實安寧的心理,本身就像一座搖搖欲墜的殘橋,隨時有可能崩塌。

那些鮮血和仇恨,曾經壓的她日漸瘋狂,死過一次之後,才平息了那種不可控的瘋狂和自虐。

昏迷五年醒來,她看起來恢復了正常,也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了。

但她的內心,其實已經脆弱得像是在走鋼絲。

如果一切平穩,得到細心呵護,那些可入骨髓的創傷,可能會漸漸的被救贖。

可沈御之的出現打破了一切,先是強行佔有安寧,再是用安心逼迫她。

等於親手抹殺了安寧的希望,把安寧推下了懸崖,讓她的內心直接崩塌。

本來大家以為安寧最嚴重的問題是身體狀況,只要醒來就能慢慢調理過來。

但現在看來,事態更嚴重的是心理出了問題。

宋驍都慌了神,看向他哥。

這一次宋景沒有說出解決辦法,緊皺著眉頭。

宋驍又看向畢慶華。

畢慶華也皺著眉頭。

沈御之遠遠看著安寧,幾乎是掰斷了指骨,才從手銬中掙脫,他像是揹負著一座沉重的山,一步一步的朝著安寧走過去。

安寧看著那張曾經無比心動的臉,此時內心只有恐懼。

她把身子往後縮,比剛才更激烈的尖叫起來:「別過來,你別過來!」

在那種尖叫和惶恐中,安寧掙脫了輸血的針頭,血漿頓時撒得到處都是,看著這大片的血,安寧眼神更加惶恐。

沒有人想到,安寧醒來之後會是這樣一幅畫面。

沈御之在安寧的尖叫聲中推開宋驍,靠近安寧,被手銬磨得在滴血的手抓住安寧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命令道:「你不許怕我!」

安寧是他活著唯一的光亮,如果安寧都懼他怕他,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沈御之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以最本能的方式,強硬的去命令。

安寧被沈御之抓住,情緒近乎崩潰:「走開,走開!我不要看到這張臉,你不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