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之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那個小黑屋裡。

他被關在裡面,一天,兩天……很多天,他被所有人放棄,被這世界遺棄。

門關了,他被黑暗的小黑屋吞沒。

沈御之的眼神漸漸沒有了光,只剩下無邊的黑暗。

阿寧不要他了。

他沒有留在這世間的意義了。

情緒的痛苦下,沈御之抱著安寧的手太過用力,安寧迷迷糊糊的喊了聲:「沈御唐,痛。」

沈御之像是被驚嚇了一樣放鬆手。

阿寧在喊沈御唐。

沈御之那暴虐邪氣的眼神,漸漸變得平和。

屬於沈御之的人格,在逐漸消失。

因為安寧的一句話而消失。

最後的時刻,他很平和,看著安寧,只是看著安寧。

為她而生,最後也為她而去,理應如此。

就在沈御之的意識最後即將泯滅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點光。

那是安寧耳垂上,粉鑽的光芒。

他在永遠墮入黑暗之前,看到了那點光。

阿寧!

不!

她心裡有他的位置,就像那耳垂的一角,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他沈御之,她不會不要他的!

她只是病了,她只是意識不清醒!

「等她醒了,我要親自問她!」沈御之的人格猶如抓住了最後救命稻草,說出這句話之後,沉寂了。

沒有永逝,只是沉寂了。

沈御唐清醒過來,還抱著安寧。

被另一個人格的絕望情緒影響,他臉上的神情似笑似哭。

間隔時間差不多了,他再次給安寧餵了退燒藥。

天漸漸黑了。

今夜明月高懸,冷清的月光撒下,光影籠罩著悲傷。

他們在這島上已經待了好幾個小時了,沈御唐把安寧困在自己懷裡,用乾草遮住夜間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