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可以遷移,河流可以改道,但鬼湖無法移動,太平古鎮也沒辦法移動。

現在鬼湖擴散,古鎮離的太近,隨著湖水倒灌,還夾帶著其他江河之水,古鎮被淹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獨眼老人此刻內心掙扎,他守了一輩子的地方,怎會甘心眼睜睜的看著古鎮淹沒在鬼湖之中,他死後怎麼去見祠堂裡的老祖宗。

這是大多數老一輩的人的想法,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並不畏懼死亡,他們只是怕死後,無顏去見列祖列宗,愧對先輩。

劉老闆一隻手搭在了獨眼老人的肩膀上,並沒有開口,但卻起到了安慰的作用。

獨眼老人最後也沒有選擇出手,而陸安剛剛一直注意著獨眼老人的臉色變化,他可不想老人腦子一抽,把底牌拿出來用了,這意味著,他們要陷入苦戰,死掉幾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看這個老人此時的狀態,並沒有要魚死網破的意思,這不由得讓陸安鬆了一口氣。

「你似乎很懼怕那個老人?」柳三湊近了小聲開口道。

不過在場的都是馭鬼者,聽覺自然是易於常人,柳三隻是象徵意義的不讓別人聽到。

「你還想動手?」陸安道。

「我也有底牌,就是不知道和那個老人相比,誰大誰小?」柳三道。

「不用想了,比你大,最後的局面是魚死網破,我們應該都會死,至於他們會被楊間他爹留下來的東西弄死。」陸安道。

「這麼恐怖?原來楊間是富二代,不對,是鬼二代。」柳三道。

「人各有命,上天註定,有人天生為王,有人落草為寇,有些人出生就站在了馭鬼者頂尖的層次,而有些人在底層掙扎求生。」陸安別有深意道。

眼下情況基本上都在掌握之中,容易脫離掌握的只有兩點,其一就是拿走血色城市裡的那個戲臺子會發生什麼事情,引發什麼後果?其二就是他作為一樣泡在湖水裡的人,會被鬼學習走哪種能力?

不過這些事情只有事到臨頭才能見分曉,最重要的是拉了楊間這個助力,陸安的心情自然舒服了不少,在這個形式嚴峻的時刻,還能和柳三聊天。

一旁的曹洋並沒有搭兩人的腔,而是密切注意著楊間的行動,他這次可謂是鬼門關走了一遭,如果沒有這次行動,他恐怕就真的永遠沉在湖水之中了。

「駕馭靈異就要付出代價,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獨眼老人道。

「你應該也聽說過王家吧?」陸安將目光看向了獨眼老人道。

「那確實是出生就站在山頂,羨慕不來,不過需要揹負的東西也很多。」獨眼老人道。

「總比那些在底層掙扎求生的馭鬼者好了太多太多,如果給他們有這個機會,肯定會擠破頭的。」陸安道。

「你很特別,後生。」獨眼老人道。

「我是異類,當然特別了。」陸安道。

此時湖水繼續倒灌,水面上升,之前那些在湖面上露出一顆顆人

頭的厲鬼此刻再次被湖水給淹沒了,一點點的消失在了眼前。

曹洋親眼看見,一顆露出水面的死人頭,睜著眼睛,轉動著腦袋打量著周圍,看的人毛骨悚然。

不過隨著湖水淹沒,那個死人又再次緩緩的閉起了眼睛,再次沉睡在了湖水之中。

可是,鬼湖終究不再是之前的鬼湖了。

哪怕楊間已經阻止了鬼湖的擴散,但是鬼湖一直以來的平衡還是被打破了。

一個露在水面披頭散髮的屍體腦袋,不管湖水怎麼上升,這顆腦袋始終沒有淹沒,就像是一個水上的皮球一樣,一直浮在那裡。

不止如此,這個腦袋還在朝著岸邊移動,厲鬼正在脫困,試圖擺脫鬼湖的限制。

雖然這樣的情況是極少數,但零零散散卻有好幾例,這些無法被壓制的厲鬼顯然是鬼湖之中最為恐怖的存在,鬼湖的恐怖顯然才剛剛開始。

「如此大範圍的更改地貌,影響現實,對我的影響還是太大了,更別說之前我還動用了一次重啟和一次六層鬼域。」楊間此刻感覺額頭上的皮肉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