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墨故淵便反手抓住白離雙手,一方面穩住白離身形,一方面透過手的傳導,將丹田處的氣息緩緩滲透至白離體內。九龍琉璃玉經墨故淵有意引導,順著體內經脈線路朝著白離體內湧入,在剛一進入白離身體當中,墨故淵眼神一亮,他分明感覺到氣息所至,白離體內的毒性皆煙消雲散,且速度奇快無比。想不到這九龍琉璃玉當中的氣息如此了得,自己花費大半部分的真氣精力都奈何不了,這當中的氣息竟是瞬間將其湮滅。

墨故淵沉穩心神,開始有條不紊的將體內氣息緩緩過度到白離體內,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是感知到白離已經漸漸脫離了媚藥的毒性。

墨故淵莞爾一笑,還好天無絕人之路。

此時,倆人兩手相握,看上去更多是白離依偎在墨故淵胸前,兩人佇立林間,萬籟無聲,安然無恙。

許久,當白離緩緩睜開雙眼之際,已是星夜晚色,她發現自己正半躺倚靠在一棵樹前,身上蓋有一層薄衣,雖未見過,可一眼也知那是男子衣裳。

白離目光揚起,似乎在尋找什麼,雖是被藥性迷了心智,可其中斷斷續續的情節,她仍然記得。

環首四周,不見一人,白離落寞垂下頭,額前青絲散落,皎月穿破海水映照而來,落在她的身上,她彷彿九天遺落人間的仙女,淒涼美豔,絕世獨立。

“他......他走了麼?”白離輕輕拽住胸口,低著頭,如泣訴呢喃。

“誒,白姑娘你醒啦?”一聲嘹亮之音至林間響起,落在白離耳中卻是再熟悉不過。

白離抬首怔怔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遠方,有一人正手捧眾多幹果朝自己走來,肩膀之上站有一隻小猴,而他,臉上淡笑相望走來。

墨故淵緩緩走至白離身側,將一手乾果攤在白離身前,咧嘴一笑,道“餓不餓,先前看你還在昏迷,我便出去尋了些果子,這會恰好可以充飢。”

白離呆呆望著墨故淵一副絲毫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從先前相視一眼之後,白離便急急挪開視線,不敢再去看他。

林間風聲吹過,沙沙作響,安謐之下的夜空,唯有波濤翻滾的海星陣陣搖晃,分不清天上人間。

“你......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吧......”許久,白離輕輕說道。

一旁,墨故淵正和小金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樂乎之際,忽聽白離此番細聲綿語,墨故淵兀然楞了一會。

片刻,猛拍自己額頭,轉首朝白離羞赧說道“那個啊,忘記和白離姑娘你說了,我們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你體內的毒性我已經替你祛除了,只是之前有點冒犯,還望白離姑娘多多包涵。”

白離為之一愣,她分明記得,在自己喪失理智的情況下是和墨故淵一起的,怎的兩人當真如墨故淵所說,並未有任何過激之舉?

似乎想起什麼,白離急急朝自己左手腕間看去,赫然見那一抹猩紅仍在。白離緩緩鬆了一口氣,那抹印記還在,說明自己的確正如墨故淵所說,因為那是師父從小就在自己身上種下的守宮砂。

白離檢查自己幾番,已是確信墨故淵所言,當下臉色一紅,低著頭,輕聲道“是我誤會你了,這次謝謝你。”

墨故淵尷尬笑了笑,轉過頭,連忙罷手,示意不打緊。眼下的白離,即便早已恢復原態,可如今這番模樣,依舊讓墨故淵瞧的心慌意亂,那披在身前的薄裳已是掉落,白離上身光滑如玉,墨故淵雖一覽無遺,可也不敢多看。

白離見墨故淵如此動作,有些不明所以,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如今自己上身仍只有褻衣一件。當下惱羞不已,急忙從隨身咫尺物中取出衣裳穿好,待得一切就緒,本想說上墨故淵兩句,卻見他揹著自己,拉聳個腦袋,好似做錯事的小孩一般。

白離瞧的有趣,竟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真是個呆子。”白離心中不禁想道。

聽聞笑聲,墨故淵還以為白離發生什麼事了,轉首望去,只見一女子早已穿戴整齊,一身白衣飄飄,凌立在自己身後,此刻明眉皓齒,粉黛嫣然,這一笑,如同三月春風,暖人心田。

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可以這麼好看。

“白姑娘,你還真是好看的緊咧,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墨故淵笑著說道。

聽聞墨故淵如此直白的誇語,換作平常,只當是輕浮小人的片語隻辭。可眼下白離卻不知如何回應,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倒有些莫名的尷尬。

身側,小金正捧起一束葡萄一顆顆拋起,張開嘴巴,有滋有味的咀嚼,哪管兩人的異樣。

許是小金吧唧嘴巴的聲音太大,將愣在一旁的墨故淵吵醒,下一刻,小金後腦無端捱了一巴掌,正是墨故淵氣笑朝著拍來,口中還囔道“吃吃吃,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拉,連睡覺還給我不停放屁,能不能消停會。”

小金被這不經意間的偷襲嚇了一跳,見墨故淵洋裝怒意的樣子,又不知自己哪裡惹他了,小金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殘渣,一副晦氣的神色自顧收拾幾個乾果,就朝遠處走去。

既然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不成,看墨故淵這番氣急敗壞的模樣,難不成是先前好事沒幹成,找自己撒氣了?小金邊走邊露出一副疑慮的臉色,還不時朝兩人渾身上下打量幾番,一手揣著下巴,緩緩搖頭,待得遠了些許,一聲重重的嘆息飄到了兩人耳邊。

林間,兩人目光呆滯,一會看向彼此,一會又看著那小金,皆是無語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