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挑眉,怒道“喝完了趕緊說,再磨蹭下去,我讓你天機門絕後。”

胡八仙打了個哆嗦,立馬正襟危坐,擺正臉色說道“千萬年已過,惠祖可知魚之樂?”

惠子一愣,當即氣不打一出來,正欲出劍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老頭時,一旁莊祖連忙將其攔下,笑著說道“都是自己人,幹嘛這麼大動肝火,胡仙師未卜先知,說不定真有什麼妙計呢?”

惠子氣呼呼不已,怒道“要真說不出個什麼妙計來,今兒個必須廢了他。”

胡八仙嘿嘿一笑,似乎完全沒有把惠子的話語放在心上,他朝莊祖點頭致意了一番,隨即說道“方才惠祖所言不無道理,三教文化源遠,底蘊深厚,想要全部參透非天人所不能,只是我說的妙計並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只需讓墨故淵淺嘗輒止,熟悉三教文化傳承即可,以他的心性和天賦,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一種辦法中和三教之道,為己所用。”

胡八仙身旁的輪迴和凌九泉不明所以,後者好奇問道“你就這麼看好墨故淵?”

胡八仙回首看了一眼凌九泉,直言不諱說道“帝尊不也看好墨故淵這小子麼,不然為何你會讓他護佑魚姑娘走江山海?”

凌九泉一窒,原本還帶有輕視之心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好在胡八仙並沒有在此事多說什麼,話鋒一轉,胡八仙繼續說道“關於墨故淵的來歷,想必諸位也早就看出一二,他來自人界,手持上古神器從東山經人界穿越至此,當年龍神拼著最後一口氣息將人界封印,只有開啟人界四口古泉的封印才能貫通仙妖兩界,如今看來,這或許就是冥冥中的定數。”

輪迴略作沉吟,緩緩問道“你會這麼說,可是占卜卦象在墨故淵身上看到了什麼?”

胡八仙臉色微變,過了好一會,方才肅穆說道“老夫為現今天機門傳人,若真要偷窺天機,只要捨得付出代價,定然可以摸索一些痕跡,只是偏偏看墨故淵卻是看不出任何卦象,輪迴大人這一點完全可以放心,墨故淵和我關係一般。”

莊祖笑罵說道“你個老神棍,要說真能看出點什麼苗頭或許還能信你一二,既然啥也看不到,你就有把握將這麼大的重任交給墨故淵?”

胡八仙臉色不變,他昂首看向東北方向,那是滄海所在,是他第一次和墨故淵見面的地方。

“莊祖,我天機門受天道詛咒千萬年,你可知當我將天機符貼在墨故淵身上時,天機符竟也照不出墨故淵的底細來歷,你說這是為何?”

此話一出,莊子和惠子兩人聲色俱變,滿臉不可置信。

天機符,乃是天機門門中重寶,亦是門派代代相傳的掌門信物,他人可能不知天機符的重要和神秘,可惠子和莊子卻是清楚無比。

天機門之所以能屹立千萬年而不倒,正是因為有這道神符傍身,只因這道神符乃是天機門初代掌門從河圖洛書中領悟而出,威力絕倫。

半晌,莊祖從震驚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唏噓喃喃,道“想不到你連天機符都捨得祭出,看來真是鐵了心啊。”

胡八仙莊嚴肅穆,道“我胡八仙若真要傳承天機門的香火,即便我再怕死也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我將天機符映在墨故淵身上,若能打破這天道詛咒,對我對他來說都是好事,事到如今,莊祖你覺得我天機門算卦卜象是要看出點什麼好還是看不出為好?”

“天機符都無法給出結果,你問我我問誰去?”

“惶惶天威,天道不可揣測啊。”

惠子聞言一震,印象裡似乎有個熟悉的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偏偏卻想不起來具體。

“既然他是冥冥定數,未知和已知都不確定,天魔新王降臨,何不孤注一擲,放手一搏”胡八仙忽而語氣堅定大聲說道。

莊子惠子默不作聲,輪迴和凌九泉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雲裡霧裡。

胡八仙繼續說道“墨故淵從小在東山經人界長大,自幼飽讀聖賢書,學的是儒家文化,即便偶有涉及道家知識,也是一知半解,不過陰差陽錯下,他習得霧影宗黃庭經道法,修為一日千里,感悟頗深,儒道兩教在他的掌握下,如今的墨故淵今非昔比,自然是有一定功底的。此外,別忘了他手中那把神劍軒轅,當年可是劍神手中炙手可熱的神器存在啊,一位劍修奇才,加上儒道兩教心法,你們覺得這事還很難麼?”

幾人聽聞,倏然一驚,若非胡八仙仔細明說,幾人還真就從未在意過這一點。

莊子臉色逐漸慎重起來,他目光炯炯,深深看向胡八仙,道“你算不出墨故淵的前世今生,連天機符也無法照出他的底細,可如今聽你說來,想來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本身蘊含天道定數,所以不可揣測。”

胡八仙展顏一笑,道“莊祖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