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紅光從婆雅稚的眼眶中射出之際,懸浮在半空的黑色蓮花盞瞬間一震,繼而聚攏的花瓣一片片朝外開啟,直至將汲清的身影完全顯現。

“汲清!”饕餮一聲驚呼,正欲動身趕往飛去時,只見蓮花盞內充斥著無數道紅色光線,光線曲折複雜,左右折射下,形成了一道繁瑣的陣法。

饕餮還未飛出去多遠,其身前就被一道紅色光牆隔絕,不論她如何使勁都無法摧毀。

而北溟鵬早在蓮花盞開啟的那一刻就已經出手,不過他的那一縷金光仍舊沒有作用,落在蓮花盞內如石沉大海,毫無波瀾。

汲清置身在紅光之內,臉色逐漸痛苦起來,她頑命抵抗想要掙脫紅光的束縛,可越是掙扎,身上纏繞的紅色光線越發密集,隱約間都有滲透骨肉的跡象。

“師......父,我......好難受......”汲清艱難的側過頭,臉色蒼白朝北溟鵬看去。

一向穩如泰山的北溟鵬此時臉色隱隱作白,當看見汲清朝自己投來求救的眼神後,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心如刀絞。

“冬”似佛音又似天外來音,在虛無深淵的獄法裡愕然響起。

是鐘聲在響徹耳畔,撞擊在場每個人的心上,剎那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精神恍忽。

北溟鵬雙手合十,整個人沐浴在金光之內,額前一抹金印熠熠生輝,彷若曙光聖火,耀眼奪目。

他口中默默誦唸經言,言出法隨下,在北溟鵬的身後出現了一道數十丈之高的火影,火影高歌嘹亮一聲,繼而展翅拍飛而起,大鵬展翅,扶搖直上,在北溟鵬法指操控下,到達臨界點後,一舉朝著蓮花盞當頭落下。

似乎是感應到什麼,在北溟鵬祭出佛法時,瞬間,其餘三座修羅王的石像紛紛震動不已,所有石像的眼眶裡都被紅光滲透,緊接著紅光如開始那般,從石像眼睛中迸發射出,齊齊落在了中心處蓮花盞上。

霎時,汲清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悉數落在了紅色光線聚攏的陣法之內。

僅僅是汲清的一口心血,兀然間整個紅色光線組成的天池天界倏然一亮,煞氣十足,濃郁深厚。

饕餮沉著臉,早年間有關血蜥蜴一族圍剿氐人一族的訊息她也聽過些許,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氐人身上的血液之力,因氐人是女媧娘娘最為純正的一脈後裔,其身體中流淌的血液靈力若能被煉化,效果超乎想象,只是知曉的人少之又少,而懂煉化之人更是鳳毛麟角,不知血蜥蜴一族怎會知曉其中厲害。

更可怕的是,眼下這座陣法不知是如何觸發的,本以為血池天界被玄木撤去,此地應是安好無恙,如今結界力量再現,沒有玄木在場的情況下,陣法依舊威勐,連饕餮一時半會都奈何不得。

一念至此,饕餮心中煩悶躁怒,一手作爪狀朝著底下探去,正徐徐掉落的紅色妖物大感不妙,一絲危機籠罩心頭,可惜不論他如何反抗,被鎖魂鞭纏繞住的身軀根本不受它控制,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朝饕餮飛去。

“姑奶奶啊,這真不怪我,我也不曉得這到底怎麼回事,早前玄木將血池天界撤去後,期間我也來過這裡不少次,從來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至於你朋友被血池天界圍困其中,我也很懵啊。”紅色妖物深怕饕餮一個暴怒就用鎖魂鞭把自己絞殺,當下哭哭啼啼喊道。

饕餮嘴角冷笑一聲,完全不予理會,只是怒道“若不是你帶的好路,汲清怎會被血池天界束縛,依我看來,怕是你存心故意的吧。”

看著自己即將落入饕餮之手,紅色妖物是心驚膽戰,尤其是看她的樣子,好像一副要把自己生吞了的模樣。

“我是真不知道啊,就算你要殺我,總得把話說清楚不是,讓我做這個替罪羔羊,我就算化成厲鬼我也不認!”

“哼,那我就如你所願,看你化成厲鬼又能如何。”

紅色妖物駭然失色,自己已經是鬼魅陰物,再化成厲鬼豈不是要飛灰湮滅了?

饕餮一把抓住鎖魂鞭的柄端,隨即狠狠一抽,鎖魂鞭散發出一道道紫氣,紫氣洶湧澎湃,沒有半分朝外溢漏的跡象,反而順著紅色妖物的口鼻湧入,僅僅一個照面,紅色妖物哀嚎痛哭,身體上更是散發陣陣白煙,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要害你們何苦如此大費周章,我縱橫獄法千年,地底陰魂誰見了我不得磕頭繞著走,你饕餮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紅色妖物被鎖魂鞭焚燒侵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陰魂本源蒸發散去,歇斯底里咆孝道。

“怎麼,是想嚇唬我嗎?等你被鎖魂鞭煉化後,我看你嘴丫子還能硬多久。”饕餮譏諷不屑說道。

紅色妖物聽聞,臉色猙獰,恨不得就此活生生扒了饕餮的身皮,讓她知曉自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