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號山南邊丘陵之地,慌張錯亂的孟極一路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找到丘陵所在的方向,這才悄然鬆了一口氣。

孟極轉頭看去,天邊,已經帶有破曉泛白的氣色,只是很快發生異樣,隨著一層陰雲拂過,剛欲破曉的日出就被淹沒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霾。

煞氣濃郁,滾滾而來,孟極只一眼就駭然萬分。

「該死,她的法力不是被禁錮了麼,怎好端端的突然就鬆開了禁制。」孟極一拳狠狠砸在地面上,悔恨之色溢於臉表,若是方才能不顧一切代價將饕餮殺死,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了。

孟極雖然後悔,可見天邊煞氣極速逼近此地,他深知自己不能再耽擱下去,事到如今,只有徹底放手一搏,一旦讓他成功邁入合道境,那麼自己也就無需再懼怕饕餮,而成功與否的關鍵,就在丘陵之下的地穴之中。

早年間自己被饕餮碾出石者山成為喪家之犬時,無處可去的他最終流落至靠近東邊的這座北號山,因修為實力擺在這裡,是以群妖都不敢有任何反抗,就這樣,在貧瘠荒僻的東邊,孟極佔山為王,日子倒也過得有模有樣。

直到前兩年不久從北邊來了一隻老鼠精,偷偷摸摸就落住北號山南邊丘陵下,那隻老鼠精長的賊眉鼠眼,自以為自己的行蹤天衣無縫,在偌大的北號山還以為沒人發現他的蹤跡,殊不知打從他入山的那一刻,孟極就已經心知肚明,瞭如指掌。

要知道從他佔據整座北號山以來,整個山上的妖獸都是極為忌憚和害怕自己的,可這老鼠精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自然也就讓孟極多留了一個心眼,畢竟以他還虛境的修為,放眼整個北山經妖界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只因惹怒了饕餮,是以很多山頭都對孟極拒之門外,深怕禍水東引。

而這隻老鼠精來到北號山內更是深居簡出,每日每夜就是在南邊丘陵下不停的打地洞,起初孟極還以為這小子是準備在這裡安家立業,可細查之下,竟是發現這傢伙鬼斧神工,所造地洞竟是一種複雜的拘靈陣法,這可就把孟極高興壞了,要知道拒靈陣法向來都掌握在那些名門大派的手中,沒有門派根基傳承,如此得天獨厚的稀有陣法可是極為罕見。

就這樣,孟極也並未干涉老鼠精的活動跡象,只是對他的來歷和行為更加好奇,直至後來那隻老鼠精完成拒靈陣法後,便開始朝著東邊出發,幾個月下來,孟極才發現他是想找到獄法之地,只是苦於沒有方向,一直搜尋不到具***置。

於是孟極就主動找到這隻老鼠精,並坦白自己這段時間所知曉的一切,在武力威懾之下,孟極方才知曉原來這隻老鼠精名為玄策,然而另他更加詫異的是想不到玄策來自神決殿,竟然還是酒吞老祖的關門弟子。

一念至此,孟極也沒有太多念頭,只是垂涎玄策造出的拒靈法陣,既然他不知道獄法的方位,可自己自然知曉,於是威逼利誘之下,一方面讓玄策替自己繼續維護拒靈法陣的運轉,一方面自己則是偷偷潛入獄法之地,將其中的一些妖獸陰魂抓來此地,從而達到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因獄法之地是天下萬妖魂歸故里的墓地,是以獄法向來是有妖界禁地之稱,除了獄法深處的恐怖之外,更多是死者為大,何況那些已故的妖獸在北山經妖界來說,都是同類,自然不會有人去貿然打攪。

此外,獄法因是妖獸魂魄聚攏之地,陰氣極重,在外界邊沿一帶尚且安好,一旦不小心誤入深處,那有可能就會徹底葬身在此,淪為陰魂的養料,繼而化作獄法裡的一縷陰氣。

這兩年裡,孟極為了突破自身枷鎖,一直不停的遊走在獄法邊沿,雖說讓他抓了不少妖獸的陰魂拘押在此,可對他來說仍是微乎其微,效果並不顯著。

為了得到更多的力量以及蠶食那些已故的妖

獸亡魂,孟極時常也會冒著生命危險靠近獄法深處,好在風浪越大,回報也越高,深處之地不僅有數百年的陰魂,有一次還讓他成功捕獲到一頭千年陰魂,再帶回拒靈法陣中後,透過陣法特有的靈氣轉換,這讓孟極獲益匪淺,瓶頸也越發鬆動。

可這樣的冒險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再一次試著向獄法深處靠近的孟極後來就吃了一個大虧,若不是靠著自爆本命法寶恐怕他就要交代在那裡了,好在那一會也成功讓孟極抓回一頭三千年的妖獸亡魂,這讓他欣喜若狂,甚至覺得物超所值。

只是這頭三千年的亡魂已經具有一定的意識靈智,且兇性殘暴,陰氣駭人,孟極將它囚禁在拒靈法陣中一直苦苦不得吸收,期間曾讓玄策加大陣法的威力,可以玄策如今這點功力,根本就無法將陣法擴大,無奈之下,孟極只能將其關押在內,希望靠著陣法靈力,某一天能耗盡這頭千年亡魂的戾氣。

只是眼下迫在眉睫,饕餮既然恢復法力,以她的性子和脾氣斷然是不會放過自己,何況兩人已經是不死不休,事到如今也只有兵行險招,殊死一搏。

孟極眯起眼睛,在看了一會遠方黑氣追雲逐電而來後,身影一閃,已是直奔眼前地穴洞口入內。

疾行途中,孟極忽而輕嗅了下鼻子,一絲異樣漫上心頭,似乎除了他之外,還有某種別樣的氣息,來不及細想,孟極一股腦朝著地洞深處掠去,不大一會,只見偌大的地底赫然出現一方十數丈之寬的空地。

四周昏暗,視線薄弱,藉著各處地洞時不時閃耀的微光看去,只見在空地的中央半空,有一鐵籠懸浮其上,裡面藏有一團鬼火,只是眼下這團鬼火好似沒了精氣神,除了體表有火光陣陣閃過之外,並無太多異樣。

孟極飛身而上,隨即來到鐵籠的面前,似是感應到什麼,鐵籠中的黑火忽然炸裂作響,隨即將整個地底空間照耀,光芒刺眼,仿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