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深夜,飛鳥奔走,群妖狂奔,一時間內,整座北號山陷入一片混亂。

一道白光劃破夜幕,如那璀璨流星一般在夜空中冉冉升起,汲清被那粟亮光吸引,抬頭看去,只見光影閃至自己的頭頂上方時便暗淡了下去,隨著一道雲煙輕拂飄過,只見一人白衣灰髮,額間畫有一粒青砂,看上去極其風流俊朗,若不是此刻他的臉色稍顯陰森,汲清倒覺來者頗有幾番仙人風采。

「饕餮!」顯現人形的孟極死死盯著眼下的兩人,口中咬牙切齒。

饕餮撇了一眼上方,並沒有說話,隨即又看了看四面八方圍攏奔來的妖獸,嘴角譏諷一笑,道「既然知道威風八面是北溟鯤的至寶,你讓這些傻大個衝鋒陷陣,莫不是故意讓它們送死來了?」

孟極陰沉著臉,看著底下一群群獸流發瘋似的朝兩人所在地湧來,眼裡閃過一絲殘忍,他沒有說話,就只是居高臨下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幕。

汲清面色慌張,上一次見這麼多妖獸***還是因為滄海變故的緣由,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眼下這北號山內的群妖都是奔著自己而來,大有狼吞虎嚥之勢,這讓汲清很是害怕,特別是此刻只能呆在原地,徒眼相看。

當第一隻大鳥拍著羽翅俯身衝下之際,汲清看著它張開的血口大牙對準自己,一時間驚慌不已,下意識就拉過饕餮的手臂,將自己的腦袋埋入其中。

饕餮正準備看好戲時,沒想到汲清臨時退縮了起來,不過看她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這一次饕餮並沒有選擇將她推開,而是輕輕拍了拍汲清的後背,笑著說道「怕什麼,這琅鳥雖然體型龐大,可生來愚鈍笨重,只知蠻力,沒有智力的蠢貨罷了,從古時繁衍至今,沒有滅絕也算它們一族運氣好。」

汲清耳邊迴響饕餮的嬉笑聲,可她終是沒有膽量睜開眼睛,只是沒過一會,耳邊一道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北號山,這讓狂奔洶湧的獸群有了一絲絲的凝滯。

饕餮眼中精光大盛,似乎看見什麼嚮往的存在,此時的她臉色亢奮,隱約間更有幾分垂涎。

琅鳥飛身墜落,可當它探頭張開巨嘴正打算一口吞下兩人時,二人所處的白圈內兀然升起一道白光,白光飛流之上,如那皓月昇華,直達天際。措不及防下,琅鳥伸出的脖子直接被斬斷了下去,隨即在白光的焚燒中,幾個眨眼就化作雲煙消散無影無蹤。

而剛才那一聲淒厲的嘶鳴,正是琅鳥瞬間的屍首分離本能發出來的呼喚,且當時琅鳥的脖子已經被斬斷。

速度之快,僅僅幾個呼吸間,反應過來後的群妖就只是怔怔看著掉落在地的那具龐大的無頭屍體。

先前為了啃食饕餮的小腿,也有不少妖獸被圈內白光誅殺,可那會群妖湧動,並不清楚具體情況,眼下卻是有妖實實在在看見那道白光的厲害。

天上,孟極微微蹙眉,見群妖有了萌生退意的念頭,當即怒道「誰若臨陣逃跑,即便今夜不死,此後也無法在北號山記憶體活。」

群妖一陣譁然,有不少妖獸甚至已經對天上的孟極發出怒吼的謾罵聲,若不是礙於他還虛境的修為,北號山的群妖怎麼被其收復。

在看見琅鳥的身先士卒下,一隻體型如牛的猛獸口吐人言說道「山主,琅鳥可是大妖化氣境,僅僅一個照面都死不瞑目,我們這樣貿然衝撞,怕是和它的下場無異,山主可有辦法破開這道禁制?」

孟極眼光一沉,這些蠻妖不過是自己手底下一群雜役罷了,如今竟敢忤逆自己命令。

孟極沒有說話,忽而袖口間滑入一隻玉笛,順勢直接擱放在嘴邊輕吟吹奏了起來。

群妖中有不少靈智初啟者在看見那隻玉笛後已經是慌亂失神,再也顧不得其它紛紛掉頭逃竄,可孟極怎會讓他們臨陣逃脫,當第一

縷笛聲響徹此方天地時,一道微波隨風而去,繼而一道道漣漪無形中蔓延在整座北號山內,下一刻,群妖的眼裡開始變得渙散迷離,直至每隻妖獸的眼眶裡佈滿紅光,又是一片片鬼哭狼嚎。

汲清望著兇光滿目的妖獸,不知好端端的它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馭獸笛,孟極以笛聲蠱惑群妖心智,應是想讓這些妖獸沖淡威風八面的靈氣,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饕餮淡淡說道。

汲清茫然四顧,不知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隨著笛聲漸行蕩去,群妖彷彿受到某種驅使,所有妖獸成了一具具行屍走肉,它們在笛聲的操控下,不顧一切朝著饕餮和汲清兩人所在的方位衝去,癲狂兇猛,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