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要不是有你師父在,早前聽你舌燥我就想把你扔進那片倒尖林了。」饕餮直言不諱說道。

汲清一陣委屈,隨即轉了轉眼珠,好似想通什麼,只是眼底仍有幾分落寞,倒也沒有太過傷心。

「說的也是,你是縱橫蠻荒四海的饕餮,法力無邊,威武絕倫,要是和我義結金蘭傳出去我是有面子了,可這就讓你說不過去,我懂。」汲清破涕為笑,一副明事理的樣子頗為識趣。

饕餮撇了一眼汲清,聽著她的話語不知為何總覺得有幾分刺撓,特別是汲清說的如此情真意切,好似說準了她的心思一般。

可她饕餮怎會在乎世俗之見,又怎會顧及他人言論,這丫頭說話又是小看了誰?

「你收的什麼弟子,一點眼力勁都沒,說話偏偏還這麼討人嫌。」饕餮心中煩躁,當即開口朝北溟鵬質問說道。

只是話一說出口,饕餮兀然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動彈不得,不等她反應,北溟鵬就已經把她給拎了起來,繼而像拋棄某種垃圾一般,直接丟出了雲舟之外。

耳邊,風聲沸騰,饕餮帶著驚恐的目光看向神情淡漠,高高在上的北溟鵬。

「剛好也找不到獄法之地,你想把清兒丟進倒尖林,我就讓你先嚐嘗這倒尖林的滋味。」

饕餮怒不可遏,眼裡更是怒火滔天,可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反抗,除了自身的一魂兩魄被攝去之外,眼下北溟鵬居然還將自己一身的法力封鎖,看其陣勢,分明是要將自己活活釘死在倒尖林上。.

雲舟之上,北溟鵬轉身拂袖而去,繼續找尋獄法的方位,汲清不知自己師父為何突然暴怒,只是看著饕餮失去一身法力就這樣被丟出船外,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師父,饕餮是妖界帝尊讓我們帶去獄法的,你這樣半路把人家丟棄,萬一有個好歹怎麼和妖界帝尊交代啊?」

「一個徒有其表的帝尊,我需要和他交代什麼?」

「可是饕餮她也沒做錯什麼呀,師父你要趕她走為何還要禁錮人家的法力,明擺著是讓她去送死不成?」

「清兒,難道你看不出為師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麼?這饕餮兇性難改,若不是為師在此,你覺得饕餮會和你有說有笑?」

汲清一愣,熟讀聖賢書幾載,她不敢託大,更不敢仗著是北溟鵬的弟子就有恃無恐,她雖未久經塵世,可書中的道理她記得很清楚。

「師父,不論饕餮說了什麼,可她並沒有傷害過我半分,世人說她是四大凶獸,書上也記載過他們的種種暴行,可我卻從未見過饕餮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即是如此,我不能不見死不救。師父曾告誡清兒要以書上的道理去行走這個世間,身體力行方可實踐書中道理,師父也還說要允許自己做自己,允許別人做別人,饕餮做她自己師父又何需為了我去傷害別人,難道清兒讀過的書終是比不得師父拳頭厲害?」汲清如實說道。

聽聞此話,北溟鵬忽而氣結,指著汲清語氣加重了幾分,道「在我這,自然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書上的道理是強者說與弱者聽聞,你覺

得一個手無縛雞之人和一位山巔修士講道理,人家會和你浪費時間?」

汲清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北溟鵬,腦中甚至有一些信念崩塌,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師父會說出的話,印象裡,師父從來都是明事理,講規矩,並不會仗著身份和修為蠻橫無理。

半晌,汲清默落的低下頭,許是下定某種決心,她朝北溟鵬深深鞠了一躬,隨即抬頭看向眼前人,目光依稀無暇真誠。

「師父所言,清兒理當銘記在心,不論對與錯,好與壞,即是師父告訴清兒的,清兒斷然沒有異議,只是清兒也有自己的善惡是非,也有取捨困惑,眼下,我覺得饕餮不該死。」

「呵呵,沒想到讓你讀了幾年書你還真是長本事了,居然敢和我講起道理來,也罷,既然你覺得為師多管閒事,那便隨你作為,你想救她可得掂量清楚了,倒尖林乃是妖界窮兇極惡之地,以你如今化氣境的修為,稍有不慎可就會被妖魔鬼怪吃個精光哦。」北溟鵬氣極反笑,譏諷說道。

只是他剛一說完,汲清已經是頭也不回縱身一躍,直接從雲舟上跳下,直奔饕餮方位掠去。

北溟鵬臉色有些難看,他看了一眼汲清離去的方向,隨即再次走回船頭,繼續找尋獄法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