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讓他替我找來不死果,從而使得我能中和祭壇內的玄火,只要我能收服玄火之力,不讓我體內的陰陽火精和玄火產生排斥,那麼我就一定可以破開封印!」燭龍一口大氣喘出,怒喝不已。

柳沂河輕蔑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說道「不僅可以破開我

的玄火封印,說不定藉此機會還有可能窺得大道機緣,運氣好還能登高望遠,更上一層。」

燭龍臉色慘白,怔怔看著柳沂河洞悉一切的眼神,彷彿自己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既然都已經知道還放任我在此作甚,以你如今的實力,要殺要剮都隨你。」一向不知所謂的燭龍這一刻忽而低落沮喪,似是認命。

柳沂河臉色不變,常年的風輕雲淡好像早就讓他對任何事都了無牽掛,亦是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行事風格和脾性也只是隨自己的一時喜好而已。

「若是我不殺你,還要助你達成所願呢,你可願意試一試?」柳沂河淡淡問道。

燭龍一震,神情恍惚,不知柳沂河在說些什麼。

「柳沂河,你莫不是存心戲弄我不成?當年我被你囚禁在十萬大山內,不就是你想煉化我體內的陰陽火精之屬,從而讓你有望突破境界,事到如今難不成你自知無望,還是等不及了,就在這裡花言巧語想讓我將陰陽火精拱手贈予你不成?」燭龍陰沉著臉,惡狠狠說道。

柳沂河撇了一眼燭龍,如同看一隻奄奄一息的臭蟲,可悲又憐憫。

「你的陰陽火精在我眼裡只是形同虛設罷了,當年囚禁你的確是有過這麼個念頭,只是如今的我已經不需要了。」

燭龍不置可否,不知柳沂河究竟是在空口說大話還是在賣弄玄虛,自己的陰陽火精得天獨厚,整個山海唯有自己一人可以運用,不僅可以顛倒陰陽,還能偷龍轉鳳,共生相融,這也是他為何有把握可以收服玄火的原因。

陰陽之火,冷暖交替,世間罕有。

「哼,少在這裡危言聳聽,你當我是那李文軒好糊弄不成?」

只是這話語剛一說出口,下一刻的燭龍已經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哪怕是一道火鞭狠狠抽在他的臉上他也無動於衷,一嘴的腥血和獠牙被火鞭抽的遍地開花,燭龍臉色呆滯,如那行屍走肉,沒了自己的魂魄意識。

那一道火鞭劃過之後,在柳沂河的身後,如孔雀開屏,天女散花,一道道火光綻放而出,隨著每一道火光從他身後迸發顯現,周邊的氣溫陡然上升,而空間也在逐漸塌陷,肉眼可見的範圍內,玄火祭壇竟是無端四分五裂起來,一條條裂縫蔓延四周,詭異莫名。

相比之前的玄火而言,柳沂河此刻召喚出來的玄火其深處隱有玄青色微光,恰好是當初凌九泉在滄海祭出的九幽地心之火的顏色,只是這一會看上去有些薄弱寡淡,應是無法媲美真正的九幽金炎。

可這並不是讓燭龍失去自我意識的主要原因,他的眼神空洞茫然,只當自己在做夢一般,如身在雲霧飄渺的深淵,不見盡頭。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冥冥之中,燭龍只是喃喃的數著柳沂河身後演化而出的玄火,直到他說出八十一那三個字。

八十一重玄火,神人之境!

非半神之地,而是貨真價實的真神,神境。

這一刻,燭龍連呼吸都漸漸變的緩慢起來,他柳沂河竟然是神人之境!

怎麼可能,又怎會如此荒謬絕倫?

可擺在眼前的八十一道玄火如此真真切切,如天尾繚繞,群魔亂舞,每一道玄火是那樣的貨真價實,不可一世。

只要柳沂河一個念頭,自己隨時都能灰飛煙滅,死無葬身。

反應過來的燭龍再也不敢生出任何不敬念頭,他顫顫巍巍跪趴在地,瑟瑟發抖。

因為他知道柳沂河的神境不僅僅只是靠著玄火登頂巔峰,與此同時,他還是一位劍修神境,這才是恐怖如斯的存在。

當今世上,怕是以劍修同樣登頂神境的洛城東也稍遜風騷。

沂河神情淡漠,他昂頭看著蒼穹之巔,視線彷彿穿透了天外宇宙,無視了寰宇星辰,那裡的盡頭,是他眸底揮之不去的哀傷,是絲絲漣漪的痛苦,還有一點僅存的溫柔。

有些人畫地為牢從來都只為一人。

有些人孑然一身也只是不想那麼孤單而已。

有些人傲視蒼穹卻身不由己,登頂大道也只是想守護自己還能守護的僅有希望而已。

無盡的黑暗蹉磨信仰,白晝來臨之際他便閉上了眼睛,好像很多事情都只是差一點,就差一點。

於是他只能和時間對峙荒涼,無需和任何人交代,他是萬古歲月長流裡的行者,唯一清醒之神。

「與我一道,助我也助你。」

柳沂河轉身而過,如履薄冰,薄如蟬翼,方生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