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可可望著玄木漸行走去的背影,噗呲一笑,喊道「就你這樣,當心掉進水裡淹死。」

玄木充耳不聞,自顧朝著滑水中走去。

就在妙可可欲飛身入水搶先一步之際,忽而雪峰之頂的兩人皆是倏然一驚,矗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半響,兩人不約而同齊齊抬頭朝著上空看去,那裡,有一人靜止懸浮,目光冰冷的注視二人。

玄木深吸一口氣,已是看出來人,他吃力的向後退了幾步,有意擋在妙可可身前,繼而卑躬屈膝,道「帝尊。」

來者正是遠遊而歸的凌九泉,本想一舉前往妖界鴻蒙,卻是沒想到剛到北山經之首,就看見了二人在此。

凌九泉淡淡看向玄木,過了一會功夫,方才輕齒說道「你就是那個玄木?」

玄木緩緩點了點,道「承蒙帝尊記得,正是在下。」

「酒吞老祖當初是和我說過有一人拜入神決殿,名為玄木,說是叛逃霧影宗,前來投靠我妖界,如今看來,你好像遇見了點麻煩。」

凌九泉說完,下一刻身影憑空消失,待玄木察覺,身後妙可可已經被凌九泉一手抓在喉間,就欲擰斷她的脖子。

「帝尊!」玄木急呼喊道。

凌九泉提著妙可可,徑直轉過身,饒有興致看向玄木。

「帝尊有所不知,老朽不是隻遇見了一點麻煩,當初滄海一役,我被這臭婆娘一路追殺至此,已是身受重創。眼下來此,正是需要她帶我入那滑水,方可救我體內創傷。」玄木緩緩說道。

「哦?她要殺你,為何又要帶你來這救你?」凌九泉好奇問道。

玄木聞言,看了看凌九泉手中的妙可可,見她喘著大氣,臉色通紅,正在不停的掙扎。

凌九泉嫌她礙事,一手朝下扔去,繼而一腳狠狠踩在妙可可的腹部,譏笑道「合道境渡劫期麼,放在仙界或許還有幾分可看,不過在我這,還是螻蟻罷了。」

妙可可口吐鮮血,想要驅使乘影劍出竅,卻心不由己。她心中黯然,沒想到以自己如今的修為,在凌九泉面前依然毫無反手之力。

玄木低著頭,袖口內的雙手緊緊握住,關節隱隱發白,整個人陷入自我掙扎當中。

凌九泉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途經此地遇見兩人,不過是巧合罷了。既然兩界從來都是水火不容,如今遇見個長留山的,自然也就沒必要留她活口。

在一腳踩在妙可可腹部之上後,凌九泉豎起一指,其上一抹幽綠色火苗升騰而出,就要朝妙可可點去。

「帝尊,還求你放過她,老朽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她一命。」前方,玄木猛然喊道。

此話一出,凌九泉倒也沒有太過驚訝,反倒是妙可可震驚失色,昂著頭怔怔看向玄木。

「這麼慷慨,難不成你心還在仙界?」

「當然不是,只是這其中有些難言之隱,說出來不怕帝尊笑話。」

「但說無妨,好些年了,我也想笑話笑話。」

玄木一愣,飛快的看了一眼凌九泉,立馬就移開了視線,不敢輕舉妄動半分。

「昔年我還在仙界之時,曾與她有過牽連,互生愛慕情愫,只是我後來惑蠱燭龍禍害西山經,被流放人間。這次回來拜入神訣殿後,她來找我,就是要我給她一個交代。」玄木靜靜說道。

這邊凌九泉還沒說話,躺在地上的妙可可不知哪來的力氣,仰天怒道「放你.媽的屁,誰跟你互生愛慕,我是來抓你回去受審,我要你向我交代個錘子。」

玄木看著底下妙可可怒不可遏的表情,他自己臉上同樣鐵青,惱恨的看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女子。

「妙可可,我一身傷勢拜你所賜,你要殺我又何必大費周章將我帶來這裡,大可以直接一劍解決我便是,說到底不還是捨不得我嗎?」玄木懶得和她廢話,直接說道。

被凌九泉遏制的妙可可本就呼吸困難,此時聽聞玄木所言,不知臉上的紅雲是被凌九泉逼的還是被玄木的話給羞的,脫口而出,道「你腦子長泡了吧,不殺你是你還有用處,別自作多情成不,還捨不得,我捨不得你妹啊。」

「牙尖嘴利,還要逞強是吧,自個找死那你就死去吧。」玄木氣不打一出來,修仙養性至今,偏偏這個妙可可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

凌九泉看著兩人惡語相向,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樣,也沒有理會什麼。

他忽然鬆開踩在身下的妙可可,目光再次看了看兩人,向玄木說道「不管真假,你那一句以命換命,足以見你真情,妙可可我就不殺了,你要是能將她擄回妖界,記你一大功。」

說完,凌九泉就莫名消失在原地,留下茫然無措的二人呆呆相望。

許久,妙可可心神蔓延周邊四方,確定凌九泉的氣息不在,方才踉蹌站起身,看了看前方玄木,沒有言語。

玄木見凌九泉來去匆匆,不知他心底想的什麼,可既然眼下無礙,那妙可可又不願搭理自己,也慶幸樂的自在。玄木轉身朝著滑水中走去,眼下之境,還是先將自己的傷勢治好,

滑水之內,有熱氣嫋嫋,是一方難得的溫泉,許是受山脈腹地影響,這裡不僅沒有結冰,反而清澈見底,溫暖怡人。

玄木入得水中,一股暖流包裹全身,他下意識躺了進去,浸泡在水底,頗為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