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小道,雜草叢生,四周錯落著參差不齊的大樹,鬱鬱蔥蔥,茂密繁盛。

一路上,幾人跟隨在墨故淵身旁,細細聽他講訴昨晚的經歷,待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其餘三人皆是大眼瞪小眼,其中以羽涅最為動容,撅著嘴不滿說道「昨晚本來是想著和你一道去湊湊熱鬧,要不是你提前打過招呼,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墨故淵笑道「當時夜深,你不能走,落葵和魚姑娘總得要一個人留下來照看吧。」

羽涅不置可否,倒是魚清潺當即喊道「怎麼,聽你這話可是小瞧我的意思?」

墨故淵瞬間頭大如牛,他訕訕一笑,道「哪裡敢小瞧你,我就是擔心你。」

魚清潺一愣,這呆子有時候說話倒還夠直。

落葵在一旁輕輕附和說道「那真是如此的話,這十萬大山裡包藏上古異獸燭龍,一旦真讓他突破封印豈不是很危險?」

羽涅舉起一手耽在落葵肩頭,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另一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難道你忘了那燭龍如今只得到半顆不死果嗎,別說他妄圖想要突破神境了,怕是連這十萬大山都走不出去。」

落葵被羽涅摟在懷中,小鳥依人的模樣看上去頗為可愛,此刻見墨故淵和魚清潺皆帶著揶揄的目光看向自己,落葵臉色通紅,靠在羽涅的懷中不敢動彈,更是不敢說話。

「話雖如此,可在最後我離開的時候見燭龍在李文軒的耳邊不知嘀咕了什麼,想來應該是還有其它辦法。」墨故淵如是說道。

「那就不是我們所能操心的事了,燭龍被柳沂河封印已有一千五百年,即便他想到某種辦法也不是這一會就能做到的,再說了,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依我們現在的修為,那不成還能和燭龍扳手腕?別忘了,燭龍可是合道境的大妖啊。」羽涅自顧說道。

落葵抬起一腳狠狠跺在羽涅的腳尖,後者吃痛,大呼小叫不已。

「那不能這麼說,以前在山上就聽師父講過,當年燭龍禍害西山經,釀成了慘烈的悲劇,如今既然知道燭龍的下落,還知道他要破開封印,即便我們解決不了也要想辦法通知師門,不然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怕是這個世道又要遭殃了。」落葵不滿說道。

羽涅理虧,只得舔著笑臉相迎,連連點頭稱是。

墨故淵點了點頭,道「落葵所言極是,既然無法阻止燭龍,倒是可以通知仙界其它名門大派,看他們有無辦法可以繼續加固封印,不讓燭龍得逞。」

「那還等啥,當年封印燭龍的是柳沂河,眼下我們不是到了這十萬大山,剛好距離天虹谷最近,到時候我們過去跟他們打聲招呼不就好了。」魚清潺徑直說道。

眾人目光一亮,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只是墨故淵也有自己考量,當初在滄海和靈陶陶有過數次交集,最早的一次還是因為崆峒派的幾位弟子惦記汲清和自己大打出手,後被靈陶陶救下,於是便和自己有了第一次的較量。之後又因為白離的緣故,墨故淵不忍白離為護白歌而活生生被其燒殺,於是第二次出手攔下此人,對他和靈陶陶兩人來說,雖有棋逢對手惺惺相惜之感,可礙於前兩次的緣由,彼此間更有一種勢不兩立的苗頭。

要知道滄海那一戰,兩人都使出了看家本事,靈陶陶更是藉助玄火鑑祭出二十七重玄火想要至自己於死地,對墨故淵來說,靈陶陶好像對仙妖兩界的執念根深蒂固,更是不願和妖界扯上任何瓜葛,不然當初也不會在滄海對自己說出那麼些話。

「君子出處不違道而無愧,為善則預,為惡則去,吾輩修煉,當以匡扶人間正義,除惡修身,是為大義!」對於這句話,墨故淵一直記在心底,這也是靈陶陶即便想要殺他,墨故淵也從未在心底記恨靈陶陶半分

靈陶陶一身正氣,為人剛正不阿,作為年輕一輩的弟子而言,可謂是人中龍鳳,他深明大義,修為天資更是冠絕古今,初遇墨故淵也並未因其是野修之輩而小覷與他,尤其是見墨故淵還會霧影宗道法,更是心生結交之意,只是因緣際會,墨故淵自己和妖界牽連不清,又手握軒轅劍流露出極強的煞氣,使得靈陶陶有了不得已出手的理由。

思前想後,墨故淵當下也一時不好確定,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故淵,你在磨蹭啥呢,這十萬大山我們也來了好幾天,既然沒什麼發現,何不直接去往天虹谷?」魚清潺回頭看去,見墨故淵一個人落在後方,當下大聲喊道。

墨故淵應了一聲,當即向著幾人跑了過去,就在眾人繼續朝著前方趕路時,忽覺頭頂一陣暗淡,一朵碩大的烏雲從頭頂飄過,原本還天氣晴朗的豔陽天頃刻間變的烏雲密佈,隱有雷雨之勢。

「烏雲遮頭,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羽涅看著這莫名其妙飄來的黑雲,下意識說道。

「你這烏鴉嘴能不能少說兩句,十萬大山裡本就詭異莫測,天氣變化萬千再正常不過,少在這裡嚇唬人。」魚清潺指著羽涅鼻子罵道。

羽涅無辜說道「這哪是我說的,以前跟我八仙哥喝酒時,我從他嘴裡聽到的。」

「胡八仙!以後見到他非得把他嘴巴縫起來不可,看他這個老神棍還如何裝神弄鬼,哼。」

「咦,這個主意極好,潺潺下次我幫你一起。」羽涅嘿嘿一笑,似乎是想到什麼事情。

就在幾人說笑之間,天上又響起一道道驚雷炸響之聲,其中還伴隨有陣陣白光閃電,聲勢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