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清潺身居弱水下,整個身姿修長窈窕,水波漣漪,一圈圈暈染盪開,遊的好不快活。

墨故淵御劍懸浮,看著魚清潺的姿態,卻也不敢一直盯著,如今魚姑娘出落的越發動人妖嬈,水中妙曼身姿讓他看久了容易道心紊亂。

魚清潺一個翻身,作勢仰泳而過,她看著水面上的墨故淵,大聲喊道「這弱水下什麼都沒有,連些小魚蝦米都看不見蹤影。」

墨故淵低著頭,先前放開心神打探弱水,卻也只能探查數丈之深的距離,到了深處,便有一股極強的壓力隔絕他的感應,不論墨故淵如何努力,都無法再深入半分。

「別說小魚蝦米了,恐怕連水草蜉蝣這些都不可能存在弱水之上,這弱水鴻毛不浮,誤入其中的都沉下了河底,恐怕只有地底才能看見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墨故淵解釋道。

魚清潺轉了轉眼珠,先前擔心弱水會吞噬自己,魚清潺就一直保持水面暢遊,並未下潛。

聽得墨故淵所說,魚清潺又翻了一個身,雙腿一陣抖動,在水花撲通飛濺下,一抹純白的魚尾飛揚,繼而朝水底潛去。

墨故淵即刻站起身來,隨著魚清潺下潛的距離漸深,他也只能看見水底一個黑糊糊的輪廓,更多還是靠著自己的感知確保魚清潺的安全。

「這弱水沒有浮力,底下的壓力更是大的出奇,你儘可能保證自己的位置距離水面在五丈之內,一旦超出這個範圍,我就沒辦法跟上你了。」墨故淵提醒說道。

魚清潺回應道「我也發現了,只要多下潛一丈,我感覺水底和上面的感覺完全是天壤之別,就我現在這個位置,比起之前,就好像身上壓了厚厚一座山,隨時都要把我壓沉。」

墨故淵臉色一緊,道「那就保持這個範圍,弱水並沒有我們想象的簡單,越是到了深處,怕是風險越大,眼下既然你能感受到弱水帶來的壓力,只要扛住你所能承受的範圍,就是最好的歷練。」

魚清潺撥開身前大水,藉著水中波濤盪漾的微光看去,墨故淵已經臨近水面,正隨自己的步伐一同跟來。

「知道啦。」魚清潺笑著點頭,接著開始沉浸心神,全神貫注走水起來。

她自然是知曉墨故淵的擔憂,上一次走小觀水,墨故淵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大意,差點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以至於後來自己每每走水,他都要陪在自己身邊,就連一些淺湖小江,墨故淵亦是守護一側。

魚清潺不敢在這件事上和墨故淵嬉鬧,畢竟當初發生的意外同樣讓她有陰影籠罩心頭,後來只要自己下水,但凡能看見墨故淵的身影,她心底就多了一份心安。

不知何時起,兩人都漸漸習慣了對方的陪伴,而魚清潺更多是對墨故淵產生了一種依賴。

從大荒到滄海,滄海再到西山經,許是墨故淵的老成穩重,所以這一路都有驚無險。魚清潺知道墨故淵年幼時早早當家,懂的許多為人處事的不易,可她卻不知道墨故淵從小走來的心酸和堅強,這也是墨故淵為何做事前需要小心翼翼斟酌顧慮,尤其是如今身邊都是他來到這個異界最重要的人,他不敢輕易涉險。

看著墨故淵專心致志守護自己的模樣,魚清潺忽而想起他來到這個異界要做的事情,為了陪自己走江,為了日後南海化龍能夠順利進行,他有意放慢自己的步伐,好像並不著急去往南山經霧影宗,當初誤入大荒,可是一直吵著要趕去仙界的啊。

難道自己比起他要做的那件事更重要?

魚清潺心中微甜,連暢遊的速度都快上不少。

兩人間很少說情意綿綿的話語,可相互的理解和陪伴,一直都是心有靈犀。

至於喜歡,沒有說出口,卻無時不刻不在用行動證明。

魚清潺懷揣著心動波瀾的情緒在水底遨遊,不知不覺,竟是超出了五丈之深的距離。

「魚姑娘,危險!」墨故淵大聲喊道。

當魚清潺回過神來時,一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神秘氣息朝魚清潺包裹而來,隨著魚清潺的一呼一吸,她周身的水流都在向她身體當中擠壓。

魚清潺大喝一聲,體表白光乍現,她揮動魚尾,前後搖擺朝上掠去。可先前彷彿是弱水下的某種結界,此時被魚清潺穿透,整片水底莫名升騰無數氣泡,在她向上游去的時候,底下莫名傳來一陣吸力,將魚清潺的身姿拉扯,不讓她前行。

就這樣,魚清潺的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形態定格在了水下,不管她如何扭動,始終移動不了半分,若是細察,好像她的身體還在緩緩下潛。

好在魚清潺能在水中呼吸,不至於太過被動。

魚清潺見自己徒勞無功,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她回頭朝底下看去,視線盡頭,滿是無數沸騰的氣泡湧來,隱約中還有一股熱浪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