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證有沒有人貪墨了這筆錢並不是一件難事,相反簡單容易的很。

只需要去跟百姓瞭解一下實際的情況就知道了,然後再去詢問太子做出的決定是什麼,結果自然也就出來了。

真正的難題,是如何精準的找到所有參與進來的人。

太子來當縣令,這事兒本就不常見。

而太子的擁簇者又多在長安,跟隨過來的不過是一些低階別的官員罷了。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劉據只能透過書信的模式去跟那些人溝通。

劉破奴的目標當然不是這些上不了檯面的低階官吏,更不是太子本人。

而是那些高高坐在長安廟堂之上的大人物們,所以如何透過這件事情將他們拉下水,成為了暴勝之需要解決的首要難題。

況且這種事情跟處理方家的事情又大有不同,方家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罷了,暴勝之便是用了霸道的態度去處理,那處理也就處理了,沒人會因為這點小事二去找他的麻煩。

同樣的,暴勝之的處理方式,也是在御史府中普遍存在的方式,是大家都認可的方式。

但是在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暴勝之就不能用那種霸道的方式來處置了。

不管怎麼說,他的目標是要把大量的高階別官員給牽扯進來,劉破奴的想法固然重要,可他還得考慮皇帝認不認可?

若是皇帝不認可,劉破奴最多也就是挨一頓吵,但是暴勝之可就要遭殃了。

政治鬥爭之所以殘酷,其根本就在於這裡。

並不是說把你所有的敵人全部撂倒就算是取得勝利了,這裡面還需要考慮到是否會引發連鎖反應等等一系列的複雜問題。

但也要讓他們感覺到疼,實實在在的削弱他們的實力。

至於臉面什麼的那就一點也不重要了,都開始撕破臉皮爭儲了,還要那些臉面幹啥?

暴勝之可不是那種只知道殺人的御史,真讓他操作起來,肚子裡的壞水那是一點也不少。

若是沒有點那種聰明勁兒,將來又怎麼可能會做到御史大夫這個職位呢?

暴勝之的動作並沒有鬧的太大,一切都在隱蔽之中進行著。

儘管表明了身份,但也告知太子等人自己不過是例行公事,所有查到的問題也並沒有聲張,而是暗中記錄,尋找證據。

回到長安之後,暴勝之也並沒有閒著,而是繼續尋找著更多的證據。

這個時候已經不再侷限於藍田縣那點地方了,所有的證據,只要是關於他們兩個人的,全部都能用上。

劉破奴則是徹底化身甩手掌櫃,接下來這件事情他也不打算再參與進去了。

當然,並不是劉破奴怕得罪人,主要還是為了給暴勝之表現的機會,同時自己也要給暴勝之兜個底,免得讓他把事情給玩脫了。

一個合格的老大是不會事事都衝在最前面的,你總得給下面人點展示自己才能的機會。

你連機會都不給人家,人家還怎麼表現?怎麼晉升?

時間久了,人家心中總會是有點其他想法的,這人心不就這麼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