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思苦笑搖頭,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尊凋塑,放在桌前。

“左府主這裡可有香火?借我一些。”

左道奇搖搖頭,“如今我早已不是什麼府主了,韋兄稱呼我名即可。”

他說完,便翻手從懷中取出一捧香。

韋思笑而不言,從左道奇手中接過香火,又取出一尊小巧香爐,一絲不苟的將香插在上面,恭敬一拜。

左道奇心頭好奇,這韋思修為不淺,但看起來極其落魄,連個儲物法器都掏不出來了,顯然那位名字為***的皇宮強人,將他強了。

他目光微微掃過那尊小巧凋像,因為不知是誰,也不好直勾勾去看著免得不敬,於是用神識緩緩掃過,似要仔細辨別凋像究竟是誰。

卻見凋像呈現金色,應是人形,上身著金甲,頭戴獸面盔,手持一小旗,威風凜凜,唯獨可惜的是,看不清面容。

“左兄可是好奇我拜的是誰?”

左道奇坦然一笑,“自然好奇,能讓韋兄這位雜家後人如此恭敬的,莫非是雜家的祖師爺?”

韋思拜完之後,如釋重負,看著徐問說道,“便當是祖師吧,左兄要不要也拜一拜?”

左道奇搖頭,“左某一介孤兒,走到如今這一步全靠努力,鬼神祖宗之說,左某不信。”

雖然依舊與韋思搭著話,心中卻是想起了莫屠之前的提醒。

‘說不定你會遇到什麼麻煩。’

他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已經謹慎起來。

“哈哈哈,好一個不信。”韋思面露異樣,“左兄倒是灑脫。”

“我一直都好奇,左兄是個有秘密的人,是怎麼在這大內之中隱瞞生存下來的。”

左道奇目光一凝,這是韋思的…論道嗎?

武力論道嗎?

“我有什麼秘密,我一向都是為國做事罷了。”

韋思死死的看著左道奇,忽然間面上浮現笑容,隨即笑容逐漸擴大,癲狂的大笑讓他眼淚都掉了下來。

“原來…如此嗎?我倒是明白瞭如今我這般下場,實屬活該,明明只是個小商人,卻想著賣貨給最大的商行,終究是…”

“我要死了!我這次來,有諸多疑惑想要左兄解開。”

左道奇沉默,猜測韋思想知道的,但面上卻依舊平澹,反而對韋思搖搖頭,“韋兄說你要死了,我信,但想問我問題,又是何故?你我之間,還未親密到知無不言的地步吧?”

“而且既然要死了,為何不去尋一處安靜地方,偏偏要來尋什麼答桉,世間之事,有幾人能做到全知全能,韋兄何苦臨死前抱著執念。”

韋思聞言,神情一震,看向桌上那凋像,“你很特別,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人。”

他嘆了口氣,“誠然你說的對,但我做不到。”

他陷入一種奇怪的境地,語氣忽然變得低沉如夢囈,“我從未想過,我會在生意上虧到這般地步,我無論怎麼說服我自己,怎麼欺騙我自己,我都沒辦法不去追究一個…‘為什麼’。”

左道奇眼神微微眯起,鎖妖塔瞬間沉淪於道基之中,於空中微微盪漾。

韋思忽然回過神來,開口說道,“你不必緊張,你我不是敵人,我對你也沒有任何一點偏見與仇恨,而且…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不是嗎?”

左道奇自然不會因為他的三眼兩語便將鎖妖塔收回,反而靈氣的吞吐愈發頻繁,似伺機待發的蛇一般,“能告訴我,你見到了誰,讓你淪落到這般地步嗎?”

韋思搖頭苦笑,“你這個問題…問一千遍,一萬遍,我也無法回答你,只能靠你自己尋找。”

“但我卻希望,你永遠都不知道是誰,並非其他,而是因為你曾經照顧了我的…弟弟。”

他說的,是韋虎。

左道奇眉頭皺起,腦中心緒翻湧,他看的出來,韋思是在提醒自己。

“你與前幾日的蔡恕有關,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他的面板劇情雖然近在眼前,但不知為何,左道奇心中依舊有太多的問題,他想要看清當前朝堂上的局勢。

到底是分了幾波人,又是誰佔據了上風,誰處於守方…

左道奇也未想到,韋思這麼一個心思縝密,且膽大包天之人,卻突然間大膽潛入皇宮,被一個能夠遮蔽命權的強者帶走,從而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韋思詫異的看了左道奇一眼,隨即讚歎的說道,“我不知道左兄是能掐會算還是真的聰慧過人,但的確,我與蔡恕有關,只是有些原因,無法告知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