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今日那位含月姑娘正登臺唱《二十七舍人》,左道奇揮手召來一個小廝,在一旁的一個酒屋上坐下。

十幾個客人坐在酒屋,飲酒、笑談、賞雪、評梅。

酒屋的四角都燒著熊熊的炭盆,驅散了冬日的寒冷,在幾個青衣小倌的賠笑下,顯得格外溫暖。

誰讓她們露出來的都那麼大,那麼白,看上去就很暖和。

左道奇進來的最晚,看屋子中的人都喝得正開心,於是便低調的尋了個座位坐下,飲了一口酒,很隨意的摟住身側一個小倌的細腰。

很細,很滑。

他觀察了一下,在場的人中來歷很複雜,有穿錦衣的豪紳,也有國子監的學子,還有幾個氣質不凡,一看就是修行中人,在角落,還坐著幾個拿著書的書生。

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是愛學習,上青樓都得帶著書。

左道奇的驚歎沒持續多久,就被自己身旁的溝壑吸引了目光,“大家叫什麼名字?”

這小姑娘有前途啊,露得多不如露的深,有見地啊。

少女捂著嘴淺淺笑著,“奴家可不是什麼大家,公子願意的話,叫咱家巧兒就是。”

左道奇點點頭,想要伸手去丈量一下溝壑,覺得這樣似乎有些膚淺了,自己可不是這麼膚淺的人。“好名字,聽起來就很乖巧,惹人憐愛。”

巧兒捂著嘴,痴痴笑著,“公子可真會說話。”

這種煙花之地的女人真是會撩,就是這簡簡單單的捂嘴笑,就讓人心生憐意。

可惜左道奇見過貴妃的淺笑,太后的蔑笑,就連姬靈舒的大笑也比巧兒好看許多。

若非她太深了,左道奇自己應該不會多看那幾眼。

酒屋中氣氛熱烈,眾人正在對對子,正巧輪到左道奇左側的少年郎出題,他面容桀驁,一身淺綠色錦衣被他穿的全無半點風塵氣。

只見他看著左道奇,目光露出思索之色,許久後一口將杯中酒飲盡,開口說道,“香浮柳林千家醉。”

《控衛在此》

左道奇尚未反應過來,巧兒輕輕在他腰間拍了一下,低聲說道,“公子,該您對了。”

他面容一滯,還有這個環節?

抄…寫詩自己擅長,這對對子真不拿手啊。

左道奇表面不動聲色,正要開口矇混過關。

卻見角落中那位拿著書本的書生忽然起身,來到左道奇身邊,十分驚喜的叫到,“左兄!”

左道奇回頭一看,差點嚇死,怎麼又是許應。

這人就是那個拿著書上青樓的奇葩?

他站起來後,氣氛明顯產生變化,至少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起來。

左道奇若有所思,這些人應該都知道許應的身份,儒家弟子在朝堂中地位很高,由這青樓中的客人表情便可見一斑。

那出對子的錦衣青年也是抱拳,“許兄。”

許應讚了一句,“王兄的對子出的很有水準。”

青年臉上桀驁不復,笑容逐步擴大,顯得頗為受用。

許應卻是輕笑一聲,“不過這樣的對子,對左兄而言,不過爾爾,左兄,是吧?”

左道奇臉皮一跳,好你個濃眉大眼的許應,口口聲聲兄弟,卻在背後給兄弟捅刀子。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