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弓長莫急。”

“今年多大?”

“二十四。”

“你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

“我有一個兒子。”

“嗯?這有什麼遺憾的?”

“他死了。”

張穩說這話的時候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吳長老看向張穩的雙眼,在那雙平靜如水的雙眼下,分明是湍急的暗流在奔湧。

吳長老忽然明白為什麼張穩如此孤僻了,他嘆了一口氣,是個苦命人啊。

“那你妻子呢?”

張穩伸手入懷,掏出一隻骨笛,放在桌上,露出淺笑,眼中有的只是懷念,“她在這兒。”

吳長老雙眼失神剎那,他沒有再問下去,也沒有必要再問。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那個院子裡傳出笛聲,他不知道這吹的是什麼曲子,也不想知道。

院子外面忽然吵鬧起來,來了不少帶劍來的外門弟子。

本來在心裡咒罵張穩為什麼不放了自己的鄒平亮,聽到這密集的腳步聲,頓時大喜,他剛想大聲呼救,忽然又想起自己如今的模樣。

他思考了片刻,還是沒有呼救,乾脆雙眼一閉裝昏迷。

氣勢洶洶糾集眾多師兄弟過來支援,準備斬除邪祟的外門弟子們,剛跑進這巷子便是愣在當場。

那些屍體上的鮮血還未流盡,不時落下一滴打在青磚上發出啪嗒一聲響。

他們看著眼前這可怖的景象,又看了一眼前方的小院,正傳出一曲婉轉的笛聲。

笛聲和滿目的屍首,兩件事一起出現,顯得是那麼的詭異。

正在眾人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時,後面忽然有人喊道:“快來啊,我找到喜歡看姐姐洗澡的鄒師兄了!”

鄒平亮的眉頭跳了跳,沒敢睜開。

“他好像被嚇暈了!”

嚇暈就嚇暈吧,總比醒著好。

鄒平亮此刻也認命了,昏迷挺好的。

一個人活著,絕不能在一天身敗名裂兩次!

我還沒開始修行,我若開始修行,必有大變!

那些外門弟子開始議論,“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本來是來救人誅邪的,現在人倒是救了,邪祟沒了!”

他們看向那傳出笛聲的小院,這個時候,他們早就知道這是張穩的小院了。

“要不誰去問問莫急師兄,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