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事到如今,必須一鼓作氣盡快破敵,否則大夥不知宮中情況,久持之下只怕軍心會動搖啊!”

馬臉陰鬱的徐遵湊到姜紹身邊,環視周圍悄聲說道。

他與驚疑的蜀地兵卒不同,相比起天子安危,身為魏國降人的他此刻更關心自家軍隊的勝負存亡。

駐馬而立的姜紹暫不應聲,他目光緊盯著城樓上的魏將和天子劉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知道一不做二不休的道理,自己斷然沒有棄械投降的打算。

只是在軍中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不知被俘天子真偽的情況下,為後事計,還是要小心試探一番,不能貿然發兵強攻。

當然,若能夠藉機除掉魏將就更好了,畢竟在比較敵我優劣之後,姜紹有些無奈地發現,自己一方沒有強攻勝利的把握。

缺乏攻城器械,將士體力耗竭,魏卒困獸猶鬥,宮城城防堅固······

這些主客觀的因素在姜紹心中盤算過幾遍後,他伸手將姜由基招到身邊,悄悄吩咐執行計劃······

“漢大將軍姜維之子、軍中校尉姜紹,請城頭魏將答話!”

“請城頭魏將答話!”

姜紹軍隊暫時沒有攻城,而是向城頭魏將要求答話。

等喊話士卒一連喊了幾遍,城樓上的師纂這才冒出頭來,讓身邊計程車卒傳話。

“我乃大魏徵西將軍司馬師纂。姜紹,偽帝劉禪已投降王師,你還有何言?快快歸順投降,,,此時投降,猶不失封侯之位!”

確認了師纂本人後,姜紹這次親自靠前喊話。“師纂,綿竹一戰,勝負已分。如今你雖僥倖攻入成都,可也深陷我大軍重圍,是插翅難逃了,不如現下開城投降,我還能保你們性命。”

“笑話。黃口小兒,不見你們的偽帝就在我手中麼,如今蜀地舉國皆降,你縱有百萬雄師,能奈我何!”

師纂仰面發出了狂妄的笑聲,似乎已經控制了天子劉禪,有恃無恐。

姜紹輕輕安撫著胯下越靠近城牆越顯得不安的坐騎,仍不放棄,將信將疑地喊話。

“既然你說漢天子已舉國歸降,那何不讓天子就在此處下達口詔,一辨真偽!”

“。。。呵呵,姜紹,你休要使詐,這宮城在我手中,偽帝劉禪就在這裡,難道還能逃了不成,你若不降,就是要——啊——小心——”

唾液橫飛的師纂話還沒說完,突然城下一聲弦響,一抹寒芒迅速向城頭飛來,身邊親衛見狀當即反應過來,連忙頂盾護衛將主,同時紛紛向城下暗箭傷人的姜紹等人放箭。

“走!”幾乎是聽到弓弦聲那一瞬間,姜紹就撥馬往回跑,跟在身邊的幾名親兵趕忙舉盾後撤。

躲在人後突然出現射完暗箭的姜由基來不及撒腿,只能棄弓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了城頭飛向原地的多支箭矢。

原來姜紹口頭攻勢是假,冒險靠近引出魏將對話,讓姜由基伺機而動、暗箭傷人才是真的。

“呼呼——”馬股險些中了一箭,戰馬反而跑得更快,馱著姜紹有驚無險地跑回了自家陣前。

他抬頭重新向城頭望去,只見人影綽綽,卻不見了師纂的身影。

己方有一名跟隨的親兵倒黴中了一箭,姜由基則狼狽地被其他人接應回來,他的腳踝剛剛避箭時崴倒了。

趁著換馬空隙,姜紹趕忙揮手讓人將他們帶下去治療,正待讓人喊話試探城頭魏將師纂生死之時,城頭已再次傳來師纂輕蔑的冷笑聲。

“姜紹小兒,竟然暗箭傷人,乃公好好的,就憑你這點小伎倆,能奈我何!!”

“晦氣。”聽到師纂這刺耳的嗓門,姜紹就知道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暗箭傷人的計劃失敗了,差點還搭進去自己和姜由基等人。

不過也不算全無收穫,至少試探出城樓上的劉禪多半是假的。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重新動員城下的將士,準備強攻朱雀門。

“大漢的將士們,某剛剛已經看過,城樓上的定是假天子無疑。真天子還在宮中,隨我奪下朱雀門,進宮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