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9章 重義(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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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做都是兩難,佘太延咬著牙,到了這般年紀,生死早就該看淡的他,卻還是不能毫不顧忌,就看著將自己養大的親人痛苦。
他掩面痛哭,伏在病床前,額頭抵著他那瘦弱老枯的手,失聲道:“就不能再等等?南蠻收復,只待光明啊!”
佘餘慶氣虛孱弱,聞言,他看向容儀的方向,笑了一下,說:“我知道就好了,兒啊,生死有命,這一次,便讓我自己做回主?你好好守著節鎮,往後去,佘家還是你撐著。”
似是哭到肝腸寸斷,他伏下身磕了個頭,而後紅腫著雙眼,讓後面的丫鬟端了藥來。
他夫人見狀,拉著他起身,又從那丫鬟手裡端了藥,說:“我來喂。”
一碗猛藥下去,要麼生,要麼死,那夫人的淚掛在眼裡,她緊抿著唇,一口一口的喂著,等那藥見底,淚才滑下來,她跪了下來,不敢抬頭。
容儀大概是明白了,帶著阿滿出去等,不過一會兒,佘太延與其夫人走出來,看那臉色,容儀知道,大概是成了。
她迎上去,還未走近,就見佘太延踉蹌了一下,佘夫人緊緊扶著他,夫妻二人滿臉痛色,看向容儀的時候,收起了情緒,解釋了句:“大伯在邊鎮,聲望過重,現下時局不明,他還不能……”
容儀如何能不明白,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說:“承一方事,奉獻終生,老大人大義!”
得了這樣的話,夫妻二人悲從中來。
何為忠臣,何為良人,何為大義,便如是。
那猛藥,給將死之人用,要麼當即死去,若是能熬過來,就還能熬上一段時日,只是這般強硬的從閻王爺手中搶人,便是搶來了,也是數著日子過,那人將守著怎樣的磋磨,無人能知。
那一生重義的老大人本可以平平和和的走啊……
容儀走前,聽那佘夫人說:“今日藥是我端來的,是我為大伯用下的,即便將來有什麼孽,什麼罪,皆是我來擔,老爺只管做自己的事,這節鎮,您的撐著。”
後面佘太延說了何話,容儀聽不清了,想來定然是訓斥不忍的話罷。
容儀搖了搖頭,抬頭看著昏暗的天色,長嘆了口氣,回頭看著阿滿,說:“這般賢妻,又怎會過不好呢?這日子苦不苦的,一日日過去了,也都消磨了。”
“夫人說的是。”
在白虎鎮耽誤的這兩天,容儀回了一趟“歸來”,那老婦人將未用完的銀票還給了她,容儀方面接了,等晚間走的時候,吩咐阿滿想了法子將一袋銀票放在老夫妻二人內屋臥房。
而後容儀又去了趟茶館,她是一屆婦人,同夫君昔年戰友能說的不多,只能儘自己的能力,想讓他們過得好一點,阿滿做了同樣的事,只是,行軍打仗的人,其敏感不是一般老夫妻能比的,儘管他有察覺,也不曾說什麼。
有些時候,接受別人的好意,是為了雙方都能放下心來。
如此該辦的事容儀都辦了,檢查了隨行隊伍,一行人往回京的路上去。
這一路,阿滿看出了夫人身上很顯然的變化。
她極少問起將軍,更加沉穩端莊,這一路發號施令,那模樣,竟有幾分將軍在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