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回到家中,將阿蘭的水喝了個精光,毫無形象的叉著腰緩了半晌,看的阿蘭揪心難受。

“怎的了?不順利嗎?”

青石搖搖頭:“我早該想到,她沒有任何籌碼能與我對抗,至少現在沒有,與我撕破臉皮,於她而言並不是件妙事,所以,今日不管我說什麼,她信也好,不信也好,都得暫時認下。”

阿蘭猶豫了會兒:“那你現在是怎的了?”

青石看著她,搖了搖頭,說:“我只是在憂心,這一步已經走出去了,便要請君入甕,可沒有誘餌,阿木莎是不會願意進來的,若是將世子妃帶到南蠻來……”

阿蘭懂了:“你是擔心世子妃在這裡沒有得到妥善的照顧,會發生什麼意外嗎?”

青石默了會兒,算是預設了這種說法。

“戰場上,刀劍無眼,陰謀陽謀皆是算計人的,皆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這中間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必要的時候,任何恩怨都得放下,生死更要置身事外,我確實擔心,萬一到了必須要更進一步的時候,萬一到了生死存亡之間,顧及不到世子妃,怕是……”

阿蘭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溫柔又堅定:“我去。”

青石蹙眉:“去哪兒?”

“萬一到了那個時候,我去陪著世子妃,是好是壞我皆同她在一處,這樣,再無法顧及,你也得顧及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到了不得已的那一步,走一個世子妃和走兩個人是不一樣的。

有自己陪著,不管事情結果如何,即便到了要算賬的那一天,她的夫君也能少受些埋怨。

這一回,青石沒有一口回絕,他看著阿蘭許久,雙手扣住她的肩膀,沉聲說:“不管如何,你活我便活,你若不在,我就去陪你。”

阿蘭笑笑:“為人父母可不能這麼自私啊,真這樣了,孩子怎麼辦?不管他了嗎?”

青石:“……這些年,我辦下的家業,足夠讓他衣食無憂的長大。”

阿蘭不說話了。

……

南蠻公主的親衛兵到白虎鎮的時候,天是黑的,雞都還沒打鳴。

歸來客棧靜寂一片,姜舜驍和容儀分別坐在兩張榻上,靜默對視,直到那迷煙入門,兩人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紛紛倒下。

青石帶著人進去時,看了眼倒在床上的二人,對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便有人上前來,將昏迷不醒的容儀套了繩帶走。

顛簸的馬背上,容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亂了,她直想吐。

青石沉著臉說:“將人秘密送到公主寢屋,此事萬不能驚動族內任何一人,若讓外人知曉,諸位的小命怕是難保。”

眾人說“是”。

容儀半眯著眼,早知道就不該吃那些藥,早知道會在這馬背上這樣顛簸,還不如真昏過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