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南蠻相鄰的小鎮,為白虎鎮,這些年受南蠻的影響,原本還很富足的小鎮,也變得渺無人煙。

一行人就在白虎鎮住下了,白虎鎮有一家客棧,算得上是鎮上最大的客棧了,名為歸來,而客棧的老闆和老闆娘都是六十多歲的老者。

看著他們一行人,帶著他們開了房,將鑰匙交給客人。

容儀說:“這些日子,我們就不去外面吃飯了,您這兒管飯嗎?”

老婦忙說:“管飯,管飯!我們雖是客棧,但幹什麼活兒都做,只是我們這地方小,沒有專門請廚娘,飯都是我和我老伴兒做的,興許不合各位的口味。”

容儀進來的時候,這位老婦人和她的丈夫正坐在一塊兒吃飯,都是很家常的菜,確實沒有太出彩的地方。

容儀想了想,將腰間的錢袋交給她,說:“我們不挑,家常菜就行,不過,我們這一行人已經許久沒有好好吃上一頓了,還請您多買些好菜來,若是銀錢上不夠,我這兒還有。”

這錢袋沉甸甸的,雖還沒開啟看,但老婦已然猜到這裡面的貨不少,她連連點頭,眼睛看向面前這個帶著面紗的蠻女,眼神複雜。

南蠻的人生活雖苦,但是,卻比他們這些普通的百姓都要富足。

收了錢袋,老婦就下樓去招呼老伴兒去燒水,今兒來的客人多,房間都要住滿了,都要吃,要喝,要洗漱,熱水自然得供上。

容儀和姜舜驍進了屋,左邊住著阿滿和阮初音,右邊住著餘貞,還有一些隨行的都住在這一層。

看著屋裡簡潔的環境,容儀抿了抿唇,去鋪開床褥。

“這間客棧已經是今天看到最大最好的了,雖然一直沒有翻修過,但這裡被打掃得很乾淨,這被子上還有香味兒呢,看來,這裡的老闆娘是個很講究的人。”

姜舜驍:“出門在外,若是條件受了限制,就不必挑剔太多,否則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這裡很好,這間屋很大,其實,白虎鎮以前也是挺繁華的。”

兩人靠窗邊坐著,將窗戶開啟,黃昏的餘暉將整個街道都鋪滿了暖色。

容儀靜靜聽他說話。

“以前,這邊界卡的也不死,貿易來往很是方便,這白虎鎮坐落在這個位置,也算是行了方便,來往的商人總要有歇腳的地方,以白虎鎮開外,沒有比這兒更大更好的地方了。”

“周邊的一些小村落,都會有人到這兒來做零工,只是後來荒漠化嚴重,黃沙漫天,再加上各國關係緊張了起來,這商品貿易就耽擱了下來,邊關嚴防死守,守住了國人的安寧,卻也封鎖住了一些經濟,白虎鎮日漸沒落,年輕的人都背井離鄉,出去找事做,守在這兒的年紀都大了。”

容儀聽後,唏噓道:“真是不容易,所謂國泰民安,安也只是一部分罷了,還有多少人吃著苦,受著罪,這些都是看不到的。”

“是啊,打仗的地方最窮苦,最窮苦的地方出高人,那一年我隨軍出來第三年,鐵騎踏過的地方當真是寸草不生,那個時候,我們的軍隊裡出現了一位高人,他一人殺出了一條血路,沒有人能進他左右,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刀劈下了敵軍將軍的半條胳膊,將軍被俘,元氣大傷,那一戰讓我記到現在,平日裡各類考核那人都不是最優,甚至他還因為反應慢,被單拎出來懲罰加練過,我後來問他,為何當時突然一下子就爆發了,完全殺紅了眼,他說,他的妻兒都是被那個將軍所殺,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知道自己那時候沒能力去救他們,衝上去不過是找死,所以他便投軍,他想,將來上戰場,總能對上他。”

容儀:“那後來呢?這個人現在如何?”

姜舜驍:“後來,一次戰爭中,他被敵軍偷襲,瞎了雙眼,從此再也不能打仗了,那些年他攢的錢,也夠他過完餘生,他說,他要回老家去,開個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