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王府的氣氛不同尋常,從那日起,容儀就覺得不太對勁,可是家中兩個說話的男人都不願告訴她,這也讓她倍感無奈,她的心裡總是放不下。

這日,她招來束庸問話。

“這些日子,外面可有訊息傳回來?”

束庸說:“長公主殿下暫時沒有訊息,主子那邊也都很安靜,想來是執行任務,沒有空閒吧。”

容儀沉了口氣,聞言按了按眉頭,微咽,說:“我這幾日心跳的不正常,總是害怕,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聯絡到世子爺?麻煩一點也不要緊。”

束庸面露難色:“回夫人的話,世子爺出去執行任務,大都機密,他在何處我們從來都不能得知的,若是我們都能知道,那外面的人也能想方設法查清楚他的位置,且這一次,主子並沒有留下線人,想聯絡到他更是困難,只有他傳信回來。”

容儀知道,自己方才問那話,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她長嘆了口氣,說:“罷了,你好生盯著外面,不管是長公主還是世子爺,一旦有訊息都要立刻報回來,如今,朝堂不穩,我們這些人也得提起十二萬萬分的小心。”

束庸點點頭應下,隨後說道:“其實,夫人不必太過擔心,論實戰,主子是近些年來沒有敵手的存在,那十年駐守邊關所得的經驗,都能叫主子化險為夷,論謀略,主子可是曾得一眾老將軍誇讚的,戰神的稱號可不是平白無故來的。”

容儀“嗯”了一聲,或許在所有的人眼中,她的夫君是戰無不勝的將軍,只要他能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可作為他的妻子,作為他孩子的母親,容儀卻不這麼想。

但凡出任務,必然是窮兇極惡的,容不得一點閃失,一點疏忽,再有能耐的人,也得時時刻刻陪著小心。

她看過他精壯的身體上遍佈傷痕的樣子,看過他隱而不發,所有痛苦都吞入腹中,旁人不知,他這樣的人也是會痛的。

打得勝仗多了,他會得勝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從沒說過,可容儀也知道,外面的那些言論,無形中對他也是一種壓力。

可但凡是上戰場的人,就沒有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說,凡事都有個萬一,而對於他來說,有一次萬一,那就是萬劫不復。

束庸退下以後,容儀手裡盤著一串紅玉珠,恍惚之時,那從未用力拉扯過的串繩突然斷了,一顆顆紅玉珠子崩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玉衡和昕蕊忙去撿珠子,好在屋裡敞亮,擺放的東西也都整齊有序,十二顆圓潤的珠子撿齊,玉衡兩手拿著,忙說:“許是這繩子用的時間久了,奴婢這就拿出去,用上好的絲線在串起來。”

容儀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心卻是沉的厲害,她手扶著桌子,竟抖了起來。

昕蕊滿眼擔心,小聲說道:“夫人放寬心,束庸跟世子爺這麼多年,是瞭解世子爺的,他說沒事必然就沒事。”

容儀抿了抿唇,額頭一陣一陣的疼痛。

這些日子,心裡想的事多了,身體上也極力的排斥著這些讓她睡不安穩的事情,頭痛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有時想到心裡去,還四肢發軟,渾身無力,她知道自己不是病了,只是太過擔心,擔心的茶飯不思,這個時候,但凡能有一點點他的訊息傳回來也好啊……

見夫人扶額,昕蕊忙過去給她按揉,說道:“您今夜用點安神湯吧,總是睡不好,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