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的美娘,死去的玫娘,她們之間有什麼聯絡?

還有郭之鄉遭受的那一場劫難,現在看來,為何有平平無奇,不說便不會察覺?

以及整個曲沙縣,背後的那隻手,究竟是誰在推動,又是誰在坐收利益。

他既然會算,難道就算不出,在這背後作怪的人是誰嗎?

是哪一方隱藏的勢力?或是王公貴侯?

他的話總是令人捉摸不透,說的很淺顯,卻又不那麼明白。

容儀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沉了口氣,伸手撫了下鬢邊海珠花,才道:“若是我繼續往下問,他或許會將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因為,他對我可以無條件的信任,這樣,我也就不用費太多的功夫,去打聽,去摸索了。”

是啊,安寧王與他是多年摯友,她們來這邊辦事,本就可以行這個方便,卻又為何這般“為難”呢。

容儀默了會兒,突然笑了,她說:“這就好比每月一考,考試前,夫子把答案都寫給我們,叫我們背好,我們背下來了,考試也考得不錯,可真當有一天派上用場的時候,卻一點都發揮不出來了,那些死記硬背的道理全都拋之腦後,剩餘在心底的,都是心虛和不足。”

“這……有什麼關聯嗎?我們過來辦事,肯定要對這邊的情況瞭如指掌才能對症下藥,你這樣說,我卻有些不懂了。”朱苓毓蹙著眉頭,滿眼不解。

容儀說道:“他今天同我舉了個例子,也就是在那個例子之後,我才沒有想要繼續同他問下去的想法了。”

“……”

“他說曲沙縣就像是一隻病貓,生病了說不出來,無人知曉,可當有一天,有人看到了這隻病貓,發現了它的反常,想去找大夫去救它的性命,可大夫實在是太忙了,就開了一些聽起來挺對症狀的藥去救它的性命,可是看診要的就是要望、聞、問、切,方方面面周到才行,只是開了一些看起對症的藥,實則治標不治本。”

“……”

“後來他又說,這些年來,遞到京城去的奏摺都有一座小山了,想必那的奏摺厚厚一堆,都是曲沙縣這些年來得的病症,可京城卻只派了學徒來看一眼,再開一些藥方,此事就算了結了。”

說到這裡,朱苓毓便是再糊塗也聽懂了。

她恍然,說道:“他是想說,耳朵聽到的,遠不及親眼見到的,他不直接告訴我們曲沙縣的狀況,是要我們親自去看,才能瞭解的更深入,他給的答案是刻板的,那也只是在他印象中的曲沙縣。”

容儀點了點頭,聲音沉了些許,說道:“他這般也是用心良苦了,他這是在教我做事。”

那些年遞上去的奏摺,是聽到的,而這一次,京城終於派了人來,便是要人來看,若是容儀也選擇只是聽的話,那與哪些敷衍了事,做表面功夫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同時,容儀也瞭解到了曲沙縣的人對自己的到來是什麼態度。

其實還不用出去看,單看郭氏夫婦便能知道,他們對自己的到來,並不抱有太大希望,或許是過去的失望攢了太多,心裡早就麻木了吧。

容儀深吸了口氣,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一場硬仗。

次日一早醒來時,外頭放亮,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天氣。

臨走前,容儀找到了郭夫人,向她要了一個丫鬟跟著。

曲沙縣的百姓大都是本地人,做生意的六娘子那官話都說的蹩腳,想來在鄉下的村民更是說不好官話了。

而曲沙縣這邊地方的話,許多詞彙聽不太明白,不想太耽誤事,便有了這要人的一出了。

郭夫人心細,將身邊的胡娘給了她,這胡娘是遠安村的人,而她們今日要去找的那幾個青年,也是遠安村的,同村人跟著,總會讓他們卸下幾分防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