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瑗莞爾,而後長出了口氣,說:“崔世康一直沒有來找我,可我心裡清楚,他一定會來找的,畢竟……”

她話未完,只是手覆在肚子上,神色沉淡。

這個孩子,始終會是兩人之間的牽絆,即便是和離了,鬧成了這般地步,也無法真的割捨清楚,畢竟這個孩子,一半流著何家的血,一半流著崔家的血。

崔世康那麼想要孩子,如今這件事一出,他的裡子面子都沒了,人人都知道,他為了孩子和離,結果那孩子還不是他的,成了天大的笑話。

誰不說一句“報應不爽”?

容儀說:“所以當初,我才會讓他簽下字據,既然和離,他亦不承認這個孩子,那麼,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只是你一個人的,與他無關,他若敢來找你,以孩子的父親自居,便將字據拿出來,上公堂也可。”

何之瑗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冷硬起來,她說:“這孩子,斷不可能開口叫他一聲父親,他不配,有生之年,只要我沒嚥氣,這孩子就只是我的。”

聽此話,容儀忍不住嘆了口氣,想到當初崔世康為了孩子而做下的事,到現在也膽寒心寒,一個旁觀者看著都心難受,更何況當事人呢?

她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崔世康可憐,若是當初何之瑗稍顯弱勢,今天該哭的人就是她了。

把事做絕了的人,是崔世康,他自己都沒想留後路,誰又會替他可惜?

大概就只有何之瑗了,畢竟夫妻那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

兩人對這個話題並不熱議,說過以後便過了,只餘下一些空寂,容儀知道,何之瑗畢竟懷著他的孩子,再狠心,也不能當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看著他如今受難當真笑得出來。

容儀與她講起獵場上的事,繪聲繪色,可看得出來,何之瑗有些分心。

過了半晌,容儀猶豫著開口,問:“瑗娘,你對他,是不是還有留念?”

聽到這話,何之瑗如夢初醒,她看著容儀,微微一笑,十分坦然,而後搖了搖頭,說:“我到底是有多蠢,才會對他還有留念呢?不過是顧念著孩子罷了。”

“……”

“即便這孩子他不承認,那也是他的,我執意生下它,也考慮過未來,也害怕它受非議,若是他的親生父親太過糟糕,我也還是會波及到它,僅此而已。”

崔世康乃至整個崔家,是好是壞,是升是貶,早就與自己沒有關係了,她能想到的,也只是孩子罷了。

容儀悄然鬆了口氣,笑說:“是了,我問了個蠢問題,我只是怕,你若是有猶豫,我也不好棒打鴛鴦。”

“不是鴛鴦,是冤家,容儀,你一直都在幫我,不要怕會害我。”

我不信別人,唯獨信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刻挺身而出,只有你……

……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