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女子施妝,尤其是這種新婦妝,必然是要莊重的宮妝,尤其容儀還是世子妃,更是跑不了。

但是,施妝嬤嬤是個心靈手巧的人,手巧的人不易,心靈的人難得,就要畫出新式的妝容不顯老派,那必須要有施妝者自個兒的心意去調整。

嬤嬤一邊上妝一邊說道:“新婦長得美貌,施妝作用於錦上添花,太過濃重只會顯得累贅,您底子好,面板白嫩,底色便不需要太重,兩邊給您掃上一點桃紅鋪開,這大綠的婚服,可要不得太過豔麗的胭脂,眼妝花鈿皆相似,也相呼應。”

她用的胭脂水粉都是容儀沒見過的,是這位嬤嬤從宮裡帶出來的,其香氣並不濃重,反倒很清新,放在臉上也不會有不適的感覺。

而唇正紅不染,更給容儀乖巧的妝容增添了一絲冷豔,她抬眸時水光瀲灩,嬤嬤看著十分滿意,也忍不住的想:此等新婦,幾世難求啊!

“新婦真好看,唇色便是這個了,一會兒老奴給您擦掉,用點早膳再抹。”

容儀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衝她點點頭。

便有人送進來美食,容儀今日格外優雅端莊,釵飾未著,此刻上早,一些配飾手飾都未上身,尤其是那頂鳳冠,可是一點也不輕的,且等些時辰才戴。

與此同時,天微微亮的時候,一道聖旨送到了安寧王府,封寧威將軍襲世子位,賞賜金銀珍寶,這一道聖旨,其他都還不足以讓姜舜驍歡欣,唯有那世子妃的位子,讓他鄭重的叩頭謝恩。

宮中來宣讀聖旨的太監是御書房的掌事太監曹公公,此刻笑眼和善道:“恭喜小將軍,今日雙喜臨門吶!”

姜舜驍待他客氣,心中暗道,實則是三喜臨門,口中留他吃喜酒,曹公公忙道:“可不敢留,宮中事物繁忙,老奴先給殿下道喜了,祝世子與世子妃,琴瑟和鳴,恩愛雙全!”

姜舜驍笑了笑,給了他一把好彩頭——喜銀,而後親自送他出了門。

姜舜軼在一旁看著兄長的官服,笑嘻嘻的拱手,道:“草民見過世子殿下了!”

孟思敏也看著,無甚太大的表情,雖然她知道,世子之位本該是他的,可見自己的兒子什麼都沒撈著還這麼傻呵呵的,一時也有些嘆息。

眼見王爺已經走上前去了,看著大兒手中的聖旨,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而後語重心長的說:“身份不同了,可你的心,不能變。”

姜舜驍點了點頭,眼神堅毅,說道:“兒子不會叫您和娘失望的。”

“好了,去換婚服吧,時辰也不早了,早些把新娘子接過來。”

本來婚禮應當是在夜裡,可姜舜驍卻說:他要他們在旭日東昇的那一刻,拜堂成親,迎接朝露與晨光,他要他們的愛,生機勃勃,如日東昇。

雖不合以往的規矩,可是大戶人家半婚事,都是按著大戶人家的規矩來,只要不違禮制……所以也慶幸皇上沒有興趣之下,要安排他們的婚事,否則,還真就不由得他們了。

男子換裝沒那麼麻煩,一襲紅衣轟轟烈烈,沒有過多的點綴,相對簡單一些。

他帶著禮隊,長街打馬,去接他的女人了。

姜舜驍到的時候,容儀剛戴上鳳冠,幾隻珠釵固定住了後面的發,更有一些暗珠在裡,這一頭秀髮,全靠裡面的東西固定著。

身著綠上襦,暈染花裙,長紗畫帔繞身,頸戴浮生若夢瓔珞圈,耳配明月璫,腰繫禁步,環佩叮噹,手飾綠梅音,一把卻扇在手中,遮住新婦顏。

長家的族兄們自然是在外面刁難這位剛當了世子,平時又難得能調侃的小將軍妹夫,要他催妝,待他出了催妝詩,有出些旁的主意刁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