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去秦家的事,並不算是什麼秘密,沒過兩日,該得到訊息的都有了,而容儀這廂卻沒有多大的反應,原因無他,只是那嚼舌根的說書先生被抓到了,抓到他的時候,情況和想的不太一樣。

他就在住所裡,好幾日都沒出門,發現不對的時候,長家的人直接闖了進去,那人已經昏迷在了臥榻上,榻上有血跡,地上還丟了一個佔滿血跡的軟體,定睛一看,竟是人舌。

索性,人還沒死,只是失血過多,沒死也去了半條命了。

將人帶回了長家,還請了大夫來照看,長樂聽了後,憤憤的說:“沒死在我手上就不錯了,我長家還要給他找大夫,哪裡來的道理?”

長衡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說:“女孩子家家,別把死不死掛在嘴邊。”

長樂努了努嘴,到底是沒說什麼了。

清寒說:“我看,這人也是被指使,如今舌頭沒了,也不妨什麼,說書先生麼,不會說還能寫,所以我猜測,他那舌頭,怕也是仇視他的人做的,如果真有人想殺人滅口,不應當是割了舌頭這麼簡單。”

長衡亦說:“是如此,且等他醒了,才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

得了救治,那說書先生到了夜裡就醒了,看著滿屋漆黑,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到了閻王殿了,又想起昏迷前的事,驚恐佔據了整個大腦,他失控尖叫,卻發不出聲音來,嘴巴里一陣劇痛,繞是一個大男人也險些痛的昏厥過去了,他痛苦的睜大了眼,才猛然驚覺,自己的舌頭早就被割了,那人……那人!

這一夜,無人看管,等到第二日一早,丫鬟進去看的時候,見他雙眼通紅,滿眼血絲的樣子,嚇了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出去叫人。

長衡過來看他,見他這般憔悴,看到長衡後眼裡滿是感激和激動,長衡淡漠,說:“不用這樣看我,我不算你的救命恩人,當然,你的舌頭,也不是我割的。”

說書先生眸光瞬間暗淡了下去,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看著長衡,似乎想說什麼。

長衡說:“雖不知割了你舌頭的人是誰,可是,他卻做了我想做的事,如今,你還覺得你安然無恙嗎?”

他狠狠一震,手抬了起來,張了張嘴巴,而後搖頭,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即便昨晚不明白,如今也該懂了。

自己是這張嘴得罪了人,才被人拔了舌頭,而如今,這人即便不是來救他的,也留了他一命。

長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聽聞先生在京城中也說了十年書了,許多道理、規矩不應當不懂,既然懂,又故意為之,先生有何所圖?”

說書先生閉了閉眼,手顫抖的比劃了幾下,一旁丫鬟連忙奉上紙筆,只見他歪歪扭扭的寫道:“生活所困,無奈之舉。”

“背後誰人指使?”

他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寫下:未曾碰面,只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照著他給的上面來說。

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好似也在意料之中,這個說書先生也不過是被借刀殺人了,可是,他無辜嗎?

也不無辜。

誰都可能因一時困頓而去做選擇,這卻不是傷害別人的理由。

這樣自私自利,怎會不被討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