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各懷心事。

大爺自知今晚說錯了話,惹得妻子不高興,便藉著消消酒氣讓她先帶孩子回去了,自己便拉著二弟去了他的院子。

兄弟之間何其瞭解,姜益民又如何不知,他這是來避難的,便道:“今夜就睡在我這兒吧,今晚喝了這麼多酒,想必大嫂也不大太為難你。”

大爺臉色發紅,說話還噴著酒氣,他道:“你大嫂這人我最瞭解了,這件事她可不會就這麼算了,待明日還是會尋機會找我麻煩。”

聽他的話,姜益民笑了,道:“那也是大哥自作孽,好好的提個丫鬟作甚?當初還沒鬧怕嗎?”

大爺有些煩躁,道:“我當真只是忽然想起她來,那丫頭當年我便瞧著伶俐,想收入房中,是你大嫂不樂意,非要給她指什麼婚,你說若是跟了我,豈不過得更好?哎。”

姜益民臉色微頓,喝了口清茶,道:“大哥,雖然我是弟弟,可有些話我也不得不與你說,大嫂嫁給你這麼多年,為你著實是費心費力,你若因為一個丫鬟就和大嫂生了嫌隙,那也太虧待大嫂了,大嫂可是當初爹和娘都看中的,你們夫妻二人走過了這幾十年,是註定的緣分,該要好好珍惜才是。”

大爺嘆了一聲,道:“我當然知道她待我、待家、待幾個孩子都是十分的良善端莊,旁人都戲稱她是河東獅吼,可她卻端得起賢良的名聲。只是她管我管得忒嚴了!若不是當年爹孃將她抬得高高的娶進門來,如今我也不至於在家裡這麼被動,這地位還不如她!說來你可能不信,如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經她手,她說的話都比我說的管用幾分。”

姜益民默了默,卻沒將刺耳的話說出來。

分明是他立不住事,一個好好的家才會讓當家主母掌權,若他正而八經的只為家、為夫人、為孩子,又總會失了主動權呢?

他眼神微暗,道:“今生能做夫妻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你們也一起走過這麼多年了,大哥聽我一句勸,你年歲也不小了,可如今的心思還在外面,怎叫人看著不心急呢?大嫂已然是非常不錯了,你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兩個人相伴到老才是真的幸福……有的人,沒有這種福氣,也想不了這種福,大哥可知,攜手到老四個字談起來容易,可實現起來,又有多難……”

大爺家的家事,無非就是大爺不收心,全靠大夫人掌著家,教育著孩子,守著產業,說起來,她是一個值得讓人敬佩的女子,極少有女人能像她這般做到這一地步。

姜益民瞭解大爺家的家事和不易,而作為大哥雖不怎麼著調,可對弟弟家的家事多少也是有些瞭解的,雖說兄弟兩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可是這麼多年,兄弟情還是在的。

大爺看著弟弟,說道:“那你呢?你如今的家事,就處理好了?”

“……”

“你和長公主熬了這麼多年,家不像家,偌大一個安寧王府,哪裡有一點家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