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舜驍看著窗外,眼神幽深,道:“來之前,謝舉人找過我,他本是宜州人,因宜州鬧匪患才不得不北上求學,一心要考取功名,然後回來救家鄉,他說了家裡的情況,和方才謝氏說的一模一樣。”

容儀肅然起敬,道:“這位謝舉人是個好人,若不是他,宜州人不知還要受多久的壓迫。”

隨後又問:“可是爺早就知道宜州的情況了,怎麼還要去查問呢?”

姜舜驍看了她一眼,道:“任何事情都不能只聽一面之詞,陛下派我們來並不是讓我們直接除殺賊匪。”

容儀反應了過來:“聖旨上是讓爺和少爺來徹查嶺南一帶,而且還不能先自爆身份,讓賊人生了戒心。”

姜舜驍點了點頭,道:“還不算太笨。”

容儀微微臉紅,忍不住反駁:“奴婢很聰陰的。”

姜舜驍笑了聲,道:“那你還想到了什麼?”

容儀想了想,道:“爺之所以按兵不動,一是怕打草驚蛇,二是他們在這一帶盤踞許久,怕早就葉大根深,若是想一網打盡並不易,所以還要想想對策,蠻幹容易傷己。”

姜舜驍讚賞的看著她,道:“那你說說,對此,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容儀沉思了片刻,眼神堅定的道:“宜州不過是派了個小頭頭來守著,潯州是最先暴亂的,那裡離海近,怕是總都都在潯州,宜州都被波及,想來周圍幾州也不能倖免,只是這個獅子軍勢力如此之大,根除怕是不易,以奴婢愚見,只能各個擊破,先從小地方抓起,先治了地方官員,將那些不為的害蟲繩之以法,肅清地方風氣,再將獅子軍的小嘍囉處刑,把宜州這一仗幹漂亮了,才能讓獅子軍的人忌憚。”

說完,容儀覺得自己的血液都燒了起來,眼神晶亮的看向姜舜驍,見他也看著自己,臉一下子飛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悶聲道:“奴婢若是說的不對,爺可不許笑奴婢……”

話完,聽到一聲悶笑,容儀詫異的抬頭看著他,見他眼底滿是笑意,卻非嘲笑時,也有些愣住了。

“你這丫頭,總能給爺帶來驚喜。”

容儀微微一笑,雖然不是陰著誇她,但話裡的意思也足夠她得瑟了。

“你是怎麼知道潯州靠海的?”

容儀道:“奴婢買了嶺南一帶的地圖,花了十文呢!”

姜舜驍一笑:“爺給你的銀子還不夠你揮霍嗎?”

容儀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奴婢用的自己的錢呢。”

聞言,姜舜驍俊眉擰起:“為何不用爺的錢?”

容儀低下頭去,不語。

姜舜驍剛要發火,見她呆頭呆腦的模樣,莫名的氣消了。

他想讓她用自己的錢,又不是沒有?可她這樣犟……

姜舜驍心裡清楚的事,容儀也清楚,若是月錢倒是該用,可他這樣給自己的錢,容儀說什麼都不會用,用了是不是就預設了什麼呢?

她以為姜舜驍又會生氣,可見他半晌無言,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眼底無光,也無甚表情,有些說不出話來,心裡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姜舜驍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道:“給你錢讓你花還不樂意了?你放心,就算你用了也不代表什麼,爺疼你自願給的,不用的話多可惜。”

容儀一愣,伺候了他這麼久,她知道,這是他服軟了的表現。

……